“来，为太子的英明决策干杯！”
幕僚们谄媚的祝酒声清晰可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营帐里将士们死一般的沉默。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干硬的饼子被狠狠摔在地上。
“他娘的！老子来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来受这窝囊气的！”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老兵猛地站起来，眼中燃烧着怒火。
“跟着这种太子，还不如去当土匪痛快！”
营帐内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戳进了每个将士的心窝。
“王大哥说得对。”
角落里，一个断了手臂的年轻士兵哑着嗓子说。
“自从这规矩下来，咱们营已经折了十七个兄弟，小六子才十五岁啊，为了口吃的硬着头皮去杀异兽，结果....”
他的声音哽住了，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泣声。
远处太子的营帐又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有人醉醺醺地喊着。
“再来一坛！”
“听听！”
老兵一拳砸在木桩上，震得油灯直晃。
“人家二皇子在北境亲自带兵杀敌，咱们这位太子倒好，动动嘴皮子就能喝酒吃肉！”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油灯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动，夜风吹动帐帘，隐约可见远处太子营帐的灯火辉煌。
那摔饼的将士猛地站起身，铁甲碰撞发出铿锵之声。
他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老子反了！”
这声怒吼像惊雷般在营帐内炸开。
“太子不给活路，咱们就自己挣条活路！”
他一把扯下军牌摔在地上。
“愿意跟我走的，现在就收拾行装，想当太子走狗的.....”
他冷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刀插在地上。
“尽管去报信！”
营帐内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算我一个！”
“早该如此！”
“他娘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了！”
铁器碰撞声接连响起，一个个军牌被狠狠掷在地上，有人红着眼眶撕下军衔徽章，有人将佩刀重重插进土里立誓。
角落里，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兵颤声问。
“可...可我们能去哪儿？”
老兵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去投奔二皇子！”
他眼中闪着精光。
“听说那边顿顿有肉，立功还有赏！”
“可要是...要是太子派人追杀我们怎么办？”
年轻士兵颤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几个老兵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狰狞的神色，其中一人猛地拔出佩刀，寒光在昏暗的营帐内一闪而过。
“那就杀回去！在这鬼地方活得还不如死了痛快！”
另一个缺了只耳朵的老兵拍案而起，脸上的刀疤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没错！老子给朝廷卖命这么多年，换来的就是饿着肚子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