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知道他有多在意她。
“秋诀……秋诀……”秋世宗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小而沙哑。
秋诀上前,俯身将耳朵贴近。
秋世宗一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袖道:“叫他们出去,朕有话要和你说。”
宫人退毕。
秋世宗挣扎着要起身,秋诀去扶他,发现他的身子瘫软,他根本没有坐起来的力气。
秋诀坐在床榻边道:“您躺着,太医马上就来。”
秋世宗粗重的喘息着,道:“太子啊,太子……”
他眼角泛着泪。
他说:“这些年你怨恨朕吧。”
秋诀说:“没有。”
秋世宗虚弱笑着:“怎么会没有呢,朕待你那么不公又那样苛刻。”
秋诀不说话。
秋世宗气息虚弱的说着:“这些年你之所以不得宠,不被朕重用,朕是怕你是太子成为众矢之的。”
他说,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护他周全。
江黛兰是 他的妻子皇后,他都未能护住。
他说:“是朕无能。”
秋诀没有说话。
“朕给老五兵权,给老三宠爱,私下培养老二,是在分散他们手中的权利,朕怕他们一方独大,威胁你的太子之位。”
秋诀淡淡道:“如若老五、老三、老二没有犯事,今日陪在父皇病榻身边的人,又怎会轮到我。”
秋世宗喘息着目光涣散,仿佛没听清秋诀说的话。
秋诀起身道:“儿臣去唤太医进来。”
倏地,秋世宗枯瘦的手抓住秋诀的手腕,死死扼住,道:“不必。”
这两字像是用尽了他毕生力气,他大口大口的喘息。
秋诀眉目低垂,眸光紧着。
秋世宗死死的拽着他,仿若要将手指嵌入他的皮肉。
他伸着脖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他没有丝毫力气,他只得拼尽全力声嘶力竭道:“杀掉北晚!”
秋诀眸子一暗。
“这个女人是个祸水!”秋世宗说着话,如有人掐着他的脖颈,每说一字都困难不已:“疆壁国上下不宁,老二老三老五都是例子!”
秋诀不说话,下颌紧绷着。
秋世宗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臂唤道:“秋诀,记住没有?杀了她,以绝后患。”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深喘着气:“杀掉北晚,你才能保住‘天策’的秘密,守护疆壁国!”
秋诀眸光一动,凌厉着,他俯下身,问道:“‘天策’的秘密是什么?”
秋世宗不说了,一双瞪得大而空洞的眸子盯着头顶的帐花,那上面绣着威龙。
秋诀双手按住秋世宗的肩膀,迫切道:“那金箱子,儿臣打开了,什么都没有。”
秋世宗大张着嘴巴。
“您告诉过儿臣,当年皇爷爷将‘天策’交给您的时候,也嘱咐不可打开。父皇……你知不知道,那‘天策’是空的?”
秋世宗没有说话,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头顶上方的龙,他叩着秋诀的手慢慢的没了力气。
秋诀问:“‘天策’在哪里?北铮是不是被冤枉的?父皇。”
秋诀从秋世宗的眸中看到了恐惧。
他伸手探上秋世宗的鼻息,没气了。
“父皇。”秋诀眉头微动,他紧绷着下颌,跪地磕了头。
过了良久,他才从长秋殿出来。
太医和长秋殿内伺候的宫人瞧太子出来,喜乐上前想要问。
秋诀道:“父皇驾崩了。”
刷地,一干人跪在长秋殿外叩首低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