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天策’做什么?”他继续问。
北晚仍旧不答。
“你之前接近老五、老三、老二,是什么目的?”秋诀似乎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北晚接近他们,从一开始根本不是帮他们成就什么。
而是搜集证据,揭露罪行,最后一个个都没好下场。
北晚轻笑,道:“杀了我吧。来告慰你死去的兄弟。”
秋诀心中微怔,他看着她的眸子半晌,忽然觉得他与她又何曾真正走近过。
彼此试探,彼此猜忌、彼此信任……又彼此疏远。
这些年两人像是一直走在一条平行线上,各自努力,偶尔暗中联手对付他人,相交不久,如今两人也站在了对立面上。
秋诀说:“你不必激我,你究竟是谁,我会查清楚的。”
北晚一瞬收了笑意,神色冷漠的看着他道:“查清楚又怎样,你要如何?”
秋诀没有开口。我……能如何。他对她下不了手。
“殿下。”喜乐带着人匆匆从一侧走来,院中灯烛昏暗,他未能瞧清秋诀面前站着的黑衣人是谁。
他远远地便道:“抓着人便好,抓着人便好,皇上命奴才来提人。”
秋诀眸子一暗。
此事他禀过秋世宗。
秋世宗的意思是,抓到人后,要关起来,仔细审问,杀之以儆效尤。
“天策”需要立威,才能稳住众人的心。
才能,有“天策”在,无人敢犯疆壁国。
喜乐走到跟前,笑着同秋诀说着,一转头,看到北晚,脸上的笑意全部凝住。
“北……北大人,怎么会是北大人!”喜乐惊讶道。
秋诀不动神色的站在北晚身前道:“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北大人受伤了,此刻需要太医过来照看。”
喜乐面露为难之色:“这……奴才做不了主。”
他看一眼身后带来宫内的护军,这些人可都是秋世宗的心腹。
就算喜乐想放水,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护军上前对秋诀行了礼道:“属下奉旨拿人。既然偷盗‘天策’的贼人已经捉拿,属下这便拿人回宫。”
“我若不准呢?”秋诀站在北晚身前不让。
他以为他能护得了她。
没想到秋世宗对“天策”这般重视,现在便着人过来。
“还请殿下行个方便。”护军低下头道。
北晚说:“把我的穴道解开,我去。”
秋诀转头看她,最终没说什么,抬掌逼退她体内的银针。
护军挥手,底下的人上来将北晚押走。
秋诀看着她。
她没有回头。
星屠说:“我也没想到会是北大人。殿下……”
“你不必自责。”秋诀眼眸似有一团雾,他说:“她受伤了。”是我的暗器伤了她。
……
长秋殿。
秋世宗身披龙袍,坐在平日里批阅奏折时坐的木椅上等待。
北晚被护军押送进殿。
这次,她站在原地没有下跪,只道了句:“臣,北晚,参见皇上。”
秋世宗抬眸看着她。
若不是喜乐提前跑来告诉他偷盗“天策”之人是北晚,此刻他见到她必定会受惊。
秋世宗问:“见着朕,为何不跪?”
北晚微笑:“跪了这么些年,今日想无礼一回。”
秋世宗慢慢垂下眸子,他佝偻着背坐着。
北晚此刻不避讳的看着秋世宗。
才发觉,秋世宗黑发夹杂着银发,眼皮松垮的耷拉着,神色疲惫至极,已是老态龙钟的模样。
他老了。
秋世宗垂眸片刻,他的手指在另一只手背上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