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了。
秋轼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唇畔几乎贴着北晚的耳尖,湿润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
“你知道北山灭门一案的全部计划是谁出的吗?”
闻言,北晚腰背挺得更直了,她眸子变深,只淡淡的睨着秋轼,在等下文。
秋轼得意道:“是我。”
“怎么围剿,怎么突击,怎么骗得北门弟子打开防护关卡,事后怎么以绝后患,都是我。”
北晚心脏沉闷着。
“是我在背后出谋划策,不然北山上和镇子上的那把火,秋玏那个笨老粗知道怎么放么,知道在哪里放才会烧光整个北山么?”
北晚听见自己胸膛中,心脏沉而重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费力而使劲。
她手腕上的铜镯似有千斤重。
“若是不放那把火,留下个一男半女,今日与我们就是最大的祸患。”
北晚冷笑:“二殿下倒是会以绝后患。”
秋轼权当夸奖,不以为意的笑着:“剿灭北门一事,从头至尾,都是我策划的,唯有囚禁北铮是老三的注意
,实施围剿的是老五带兵去的,凭什么他们被载入史册,后人只会夸赞老五的英勇神武,佩服老三的贤德智慧。”
他极少与人说这些他心底的真实想法,极少极少。
“为什么不想想,这一切是谁策划的?是我向父皇觐见,北门被朝廷所灭,朝廷才在江湖上有了绝对的权威!”
北晚的笑意渐渐变凉。
她皮笑肉不笑道:“很好。”
“这些,足以让北大人选我了吗?”秋轼问道。
北晚说:“是我从前没瞧出来,三殿下是这样足智多谋。”
秋轼紧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松。
他笑道:“那是大人从前不愿了解我,若是大人多多了解,定会站在我这边的。”
北晚眉梢微挑:“是吗?”
“就请北大人拭目以待。”
北晚说:“好。”
宫门开了。
秋轼对北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北晚说“好”便是答应站在他这边,助他继承大统了。
其实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有明确的去与北晚说,是他在观察。
观察北晚。
她与老五交好,虽不知老五是怎么惹了她,她又同老三交好,同老三联手扳倒老五,后来再扳倒老三。
她很聪明。也很有手段。
应是这些人都不是她想要选择的人吧。
毕竟他们的手的确肮脏,所犯案子太多。都是罪有应
得,死有余辜。
秋轼从不觉得惋惜与可怜。
如今她跟了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二十多年的韬光养晦,掩盖才能,将美誉地位权势全都拱手他人,现在是他该展露锋芒的时候了。
…
这日如北晚所料,皇帝并未当朝问责。
秋世宗是怕事情兜不住,当着大臣的面儿,关于昨夜之事他只字未提。
临下朝,秋世宗沉声道:“北晚留下。”
“是。”北晚低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