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当年他母后若知道害她之人是她所信之人,该有多绝望。
江黛兰本就出自江湖中的江脂盟,生性单纯直爽,不懂宫闱争斗,错信了两个蛇蝎妇人,才会让她们照料自己腹中胎儿,搭上性命。
想到此,秋诀捏住拳。
陆昭仪低声道:“这便是全部事情经过,现下便看殿下怎么处理。”
陆昭仪话毕,再看一眼四周,确保没人后,她起身颔首道:“殿下慢坐,我先走了。”
“且慢。”秋诀起身道:“此事陆娘娘既然这么清楚,便请到父皇面前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再讲一遍。”
陆昭仪干笑两声:“殿下在开什么玩笑,此事与我
无关,我与殿下说道,是看不惯贤妃的为人,这件事要说,便也是殿下去皇上面前揭发,要我怎么说…”
秋诀冷笑:“陆昭仪便是此事的人证,方才陆昭仪虽字字句句没提自己,但此事与你脱得了干系么?”
“殿下说笑了,此事若不是我与殿下说,殿下自然不会知道,如今殿下是知道了,但若我不认,便没人会信。殿下若想为皇后娘娘报仇便自己想办法将此事禀给皇上,若那时如需我作证,我自然会出面。”
陆昭仪的算盘早已打的清清楚楚,此事也是为二皇子博一个好的前程,她才会出面告诉秋诀一切,不然这些事,她本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
陆昭仪道:“可若是殿下想让我去揭发贤妃,于我没有一丁点儿好处,我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惜了,陆娘娘今日已做了费力不讨好的事,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娘娘若是不去皇上面前亲自揭发贤妃,那臣只好押着娘娘去了。”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陆昭仪惊慌失措的看着四周,问道:“是谁?”
北晚这才缓缓从树梢的一侧飞身而下,轻轻落在亭子外。
“殿下你…”陆昭仪脸色大变:“你竟还带了人来!”
秋诀要笑不笑道:“若没这点手段,想必我的太子之位早已拱手他人。”
陆昭仪心惊。
太子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愚笨不谙世事。
“陆娘娘,长秋殿请吧。”北晚侧身将亭子出口让
开。
陆昭仪迅速掩下方才的惊慌,她理了理衣衫道:“此事我认栽。皇上那边我自会去说,但不是今日。”
北晚弯唇淡笑,身子站的挺直:“臣不管娘娘是如何打算,臣做事向来速战速决,不喜拖泥带水,来日没有方长,最好的日子便是今日,娘娘请吧。”
陆昭仪脸色铁青,她站在原地不动,心里盘算着。
北晚冷了脸道:“同样的话,臣不想说三遍,是娘娘自己去,还是臣押娘娘去,还请娘娘考虑。”
两种方式,得到的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这点陆昭仪自然清楚。
她自己去,说的好听是揭发贤妃罪状,不好听,便是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如若她被北晚押去长秋殿,无论她如何辩解,她与
皇后之死是铁定脱不了干系的。
陆昭仪看北晚与秋诀一眼,衣袖一甩,下了台阶,往长秋殿的方向走去。
临走时,北晚提醒陆昭仪道:“长秋殿,臣与殿下虽不会进去,但殿中自有人会告诉臣发生了什么,娘娘最好言辞一致。”
陆昭仪看北晚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先前走。
秋诀和北晚跟在陆昭仪身后不远处,直到看着陆昭仪进了长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