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诀进来便看到北晚这般。
她是何时看不见的，为何不喊人。
他迟缓的走进屋子，坐在一侧的木椅上。
老大夫翻起北晚的眼皮，仔细查看，问：“姑娘，眼睛痛不痛？”
北晚：“不痛。”
“干涩吗？”
“不。”
“发痒吗？”
“不。”
老大夫起身摸着胡须，若有所思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眼睛没瞎前，头晕目眩，现在只剩下头晕恶心想吐。”北晚如实道。
老大夫捏着北晚的手腕把脉。
她的脉搏跳动的十分微弱，手指几乎察觉不到。
秋诀看着她，手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耐心等待。
星屠站在他旁边，能感觉到秋诀内心是焦急紧张的。
阴黎青则守着北晚。
老大夫脸色由疑惑转为沉重，他的手指从北晚手臂上移开，起身收了药箱，走到秋诀面前跪地道：“太子殿下，是草民无能，北大人这毒光凭草民开的草药已压制不了。”
“你什么意思？”秋诀胳膊搭在扶手上，半俯身，眸子凌厉。
“这毒性十分凶猛，北大人的心脉虽被护住保暂时不死，可其他的器官内脏都已被毒性腐蚀，现下是眼睛看不见了，之后便会皮肉腐烂，五脏六腑衰竭。草民真的无能为力，还请殿下另寻高手。”
老大夫将药箱放在一侧，跪地磕头。
秋诀一瞬恍惚，他抬眸看向北晚。
目光凝在她身上，不愿离开。
北晚坐在床榻上，安静异常，并未有太多情绪起伏。
昨夜她已将多种可能设想到，最坏的便是保不住性命。
那些恐惧的东西早已掩藏在心头，如今听到哪种答案她都能平静面对。
阴黎青扶着北晚的肩膀，眸中隐有泪光。
北晚像是能看到似得，她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哭。
北晚问：“大夫，我还能活几日？”
“照这毒蔓延的速度，怕是……怕是活不过三日。”老大夫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悲戚道。
三日。
北晚在心中重复。
阴黎青看着门外站着的女侍责怪道：“师姐若不回去救她们，又怎会中毒。”
那些被救的女侍低下头，心里不好受。
北晚道：“我即便不救她们，欧赤对我怀恨在心，不是今日也是明日，这道坎，我必得走一趟。这怨不得别人。”
阴黎青没了话。
北晚此言，让那些女侍内心愧疚稍稍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