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出事之前,姜怀亭说:“这两日北山不太平,你带着梨儿跟着这个人去山下避难,过两日我来接你。”
沈绣看着那人心中说不出的恐慌,他虽穿着平民百姓的布衫,去透着一股子肃杀,像常年在军队待过的人。
沈绣握住姜怀亭的手问:“那姐姐姐夫怎么办?若是北山有事,我不能撂下他们不管。”
姜怀亭翻手覆上她的手,安慰道:“放心,盟主和盟主夫人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带梨儿去,过几日我来接你们。”
沈绣与姜黎住在北山外的镇子里,一住便是三月。
这三月中,从烦躁闷热,到连绵的雨季,沈绣从别人那打听来,朝廷派十万大军压境北门,每日山上都在死人,战事惨烈。
直到三月后,有人从北山那边过来,沈绣听到,北山和山脚下的镇子被屠被烧,大火连续烧了七日,武林盟主北铮被活捉,北山再无一人生还。
沈绣跌坐在门前。
门前的小黄花开的灿烂。
她双腿流出殷红的血,是她和姜怀亭的第二个孩子,沈绣小产了。
“姐姐……”沈绣惨白着脸,喊着沈晚风。
姜黎在屋子里哒哒跑来,被沈绣裙摆上的血吓哭了。
沈绣被邻居抱在床榻上,卧榻静养五日,五日后姜怀亭携一队疆壁国兵马前来接她。
那一刻,沈绣虽不知具体发生什么,心底却明白,北门被灭和姜怀亭脱不了干系。
“绣绣,我来接你了。”姜怀亭站在她床榻前,开心道。
沈绣睁眼,瞧见他满面春光,是大战获胜的喜悦,她想问为什么,可张口却哭了出来,她道:“是报应吗?我们的孩子没了。”
姜怀亭喉咙滚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后来,沈绣和姜黎便被姜怀亭接到京瑜城。
须臾后,姜怀亭和五皇子秋玏从隔间出来。
沈绣从回忆中抽回神来。
姜怀亭神色难看的紧,沈绣起身上前,问:“怎么了?”
五皇子秋玏神色冰冷,见她从不笑,反而眸中带着几分鄙夷的神色。
不过这些沈绣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方才在隔间里秋玏对姜怀亭说了什么。
“把孩子带走。”姜怀亭低声道。
秋绛上前去抱姜黎,姜黎挣扎着不走,去拽沈绣的衣袖。
沈绣惊惶地看向姜怀亭,一遍遍不停地问:“怎么了?怀亭发生什么事了?”
姜怀亭手持匕首上前,极低声道:“绣绣,我对不起你,所有的债等来世再还你。”
他话毕,将匕首刺进沈绣腹中。
沈绣一双秀目从惊恐到难以置信,她双手拼命地按住伤口,血还是源源不断的往外冒。
什么江湖恩怨,爱憎会,怨别离,都头来不过都是一场空。
沈绣倒在血泊中,伸手拽住姜怀亭的裤脚,身子抽搐着,她唤道:“怀亭……”
那双清澈美丽的秀目自始自终未能闭上。
秋玏这才勾起唇角,哼笑一声,上前勾住极力掩饰慌乱的姜怀亭道:“你若在疆壁国为官,你这名字也不合适。”
“是,是不太合适,江湖上知我名号的人太多,若有北铮的旧部知道我在此,一定会前来寻仇。”姜怀亭拿着手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沈绣的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所以,父皇与我的意思,让你改个名字,先避避风头。”秋玏将内务拟好几个名字递给姜怀亭让他选:“你看看哪个合适,择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