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无楼眸子微眯,说:“为何这么急切?”
“我等不及,也快坚持不住。”北晚声音不起波澜,说的平淡,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说说,为何?”
“今夜皇帝为我举办庆功宴,半途一个太监打扮模样的人行刺皇帝,被我拦下带回天策府。”北晚喉咙一紧,须臾后,她才道:“这人是我二哥北晟。”
“北晟!”宗无楼徒然睁大眼,太不可思议,北铮的二公子竟然还活着。
“他人呢?怎么样,这些年他都是怎么过来的?”宗无楼急切道。
北晚将唇抿成一条线,将地牢的事情简述一二。
末了,她隐忍道:“是我大意,没考虑到哥哥的处境。”
宗无楼听着着实难以接受。
曾经多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扬言长大后要仗剑走天涯。
如今声带受损,身体多处烧伤,面目全非,若是北铮在世,他知道后会是怎样的心痛。
他最得意的儿子长达五年的昏迷,苏醒之后的混沌,心里的创伤,精神的折磨,这样活着的确痛苦。
安慰的话到嘴边,宗无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道了一句:“节哀。”
北晚脸上再无多余的表情,她道:“欧赤如今已被赶出天策府,看守天策府铜门的现下只有宗师父和宴师父,我想,我去和皇上申请,代替欧赤的位置看守兽面铜门,正巧有个时间点是要进去送饭的。”
宗无楼考虑了一会,这样未尝不可。
他道:“和皇帝的说的时候,思虑万全,别叫他瞧出什么端倪。”
“今日宫宴上我舍身护他,明日一早再去见他,先禀报刺客的事,再提看守兽面铜门,我想他不会拒绝我。”
“北晚。”宗无楼语气沉下来:“有句话我要提醒你。”
“宗师父请讲。”
“那铜门后面的人,我不见得是北铮。”
北晚猜到,铜门后面的人要么一点武功没有,要么走火入魔谁也不认,与当年的北铮肯定有着千差万别的样子,才让宗无楼认为铜门后的人和北铮无关。
可即使这样,她不亲自确认过,心底总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她的心肺,不见不行。
北晚点头:“那宗师父认为,我父亲现在还活在这世上吗?”
宗无楼神色肃穆:“不好说。当年只听朝廷活捉了北铮,至于后来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他的消息。”
“那这铜门后的人又关了几年?”北晚问。
宗无楼回想,似乎在他记忆中这铜门后的人一直在。
“我和七娘来天策府的时候,铜门后的人便已经在了。”
北晚推算:“当年是宗元六年,皇帝建立天策府后召集了宗师父宴师父和欧赤,然后开始选拔入门弟子。”
宗无楼点头。
“北门被灭是宗元三年,无论门后之人怎样,若有人知道铜门后被关之人的时间,由此可以推算一下。若是重合了,也不见得不会是我父亲。”北晚分析一句,心中已经开始期望明日的到来。
无论是谁,明日进入铜门一看便知。
“北晟的尸首如今还在地牢么?”宗无楼问。
北晚心底怔了怔,道:“在。”
宗无楼:“你打算怎么处理?”
北晚:“我要带他回北山。”
“什么时候?”
“就这两日启程。”
“行吧,天策府的事你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