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侍候的宫女小心上前奉上茶盏和痰盂。
秋世宗漱口，起身，半坐在软塌上。
宫女将龙袍披在他身上，垂眸问道：“皇上现在要上午膳吗？”
秋世宗：“上。”
他坐着垂头缓了几秒，人彻底清醒过来，起身，撩开垂帘，看到殿中仍跪着的北晚。
秋世宗想起昨晚的事，北晚的顶撞，和不屈。
“想通了没？”秋世宗问。
“回皇上的话，通了。”北晚应道。
难得恭顺。
秋世宗挥了挥手：“通了便回去吧，就按照朕说的做，让他们签字画押，朕批准，明日该斩的斩，流放的流放，坐牢的坐牢，案子就此结束，谁也不许再提。”
“臣遵旨。”北晚沉声应道，俯身磕头行礼，起身退出长秋殿。
殿外，喜乐瞧见北晚出来，面上露了一丝放心和喜色。
“北大人您回去也好好睡会儿。”
北晚点头，一抬眼，瞧见太阳下站着的宋允席。
她的腿似乎已不是自己的，发麻、酸疼，但好在还能忍受。
北晚一脸淡色上前。
宋允席瞧见她面色惨白，有诸多话要问，此地却不是十分合适。
北晚说：“没事了，回吧。”
她仿佛心照不宣，知晓宋允席是为她的事来的。
宋允席心底犹豫片刻，最后一个字也未问。
两人无话，一路走到宫门口。
宫门外停着一顶轿子，秋诀站在轿子旁等候，一袭白衣如春日的纷飞的柳絮，挠在心尖，白的让北晚晃眼。
她没想别的，抬步朝秋诀走去。
秋诀看着她。
当北晚站定在秋诀面前，面色唇色都是白的，她微眯着眸子，有些恍惚。
“我送你回去。”秋诀道。
“我被皇上罚了跪，刚出宫门，殿下使不得。”她怕秋诀被牵连。
“户部尚书的事是我说的，是我害你受罚，理应做些什么。”他知道她一定跪了半夜，秋世宗是没那么多精力训斥她一夜。
所以这顶轿子是他考虑在先，才备下的。
北晚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
秋诀道：“这不是太子的舆轿，只是顶普通轿子，送你回天策府，不会有人说什么，放心。”
北晚点了头。
身后宋允席道：“既然太子殿下送北大人回府，我也放心，有关失踪案的，我改日再来府中请教北大人。”
北晚转过身，看着宋允席道：“失踪案今日便要结案，明日相关人员都会被处死。”
宋允席微微发怔，随即问道：“都查清了？”
“没有。”北晚声音说不上的无奈，反倒在平静中透着一丝失落。
宋允席：“皇上的意思？”
“嗯。”
宋允席心口憋闷。
他们查了那么久，与背后的人周旋，最后竟被皇帝阻拦。
“其实……”北晚开口，声音微弱而虚：“之前皇上警告过我，查不出失踪案就放手，还给大理寺。”
“为什么？”宋允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