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诀垂着眸子,接过百姓手中的碗,舀一勺热粥,盛满整只碗,他再递回给百姓。
那人接过热粥,连连道谢:“太子殿下您心真善。”
秋诀没说话,下个百姓上来,他如法炮制。
秋南涧在一旁看着。
秋诀淡淡道:“我这也算是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做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这点,比我皇兄好,你心里装的是家国山河,他心里啊,或许装的只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帝位了。”秋南涧感慨一句。
秋诀看他一眼,带有警告的成分。
秋南涧忙笑着走开,挥手道:“我忙去了,你继续。”
秋诀不语。
北晚看到这些,对秋世宗统治下的山河稍稍有了别的看法,只那看法像蒙着一层窗纸,朦胧而模糊,她还没看透彻,这丝改变到底是什么。
直到后来,在边北,她才彻底看透,这别的看法是什么。
晚,戌时。
秋诀和北晚将秋南涧喝趴在酒桌上。
秋南涧趴在桌上举手求饶:“不喝了不喝了,再喝就要吐酸水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能喝,我要是再年轻个四五岁,你们的酒量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秋南涧忽地一拍桌子,坐起身,来回指着北晚和秋诀道:“不对,你们喝的是水,只有我喝的是酒,所以我才醉了你们没醉。”
他说完,又跌倒过去,趴在桌上打了个酒嗝。
秋南涧说话颠三倒四,已是醉的不轻。
秋诀和北晚听着笑了,两人无意中对视一眼。
北晚收了收脸上的笑,道:“我出去透透气。”
“嗯。”秋诀点了一下头。
北晚下楼,走到泽玉楼外,坐在台阶上,坐了会。
晚间有凉风吹过,吹拂在人脸上甚是舒服。
这几日高度紧张,感觉好久没这么惬意的吹吹风,放空自己了。
她闭着眸子,呼了一口气,算是醒了会酒,起身又上楼去。
泽玉楼二楼雅间内。
星屠站立在一旁道:“这背后之人联合大臣贪污巨额赈灾款,依星屠来看,他们既敢贪污赈灾银两,别的地方一定也贪了不少。”
秋诀坐着,手里握着一杯热茶,他垂眸看茶,道:“光宏寺建起来十年不到,便倒了吧?”
星屠迟疑几秒,问:“殿下您是说?”
秋诀抬手轻叩桌沿,道:“这件事是谁负责的,当年朝廷又拨了多少银子修建这个寺庙?”
“当时负责此事的是工部尚书吴锦怀,好像拨了十万两银。”星屠说完忽地明白了些什么。
朝廷拨的修建寺庙的钱若是全用在上面,怎么可能不到十年便倒了。
当年寺庙坍塌时,寺庙内还有人进来跪拜,二十六个僧人,五个跪拜之人全部被压在碎石木梁下,无一生还。
最后工部尚书吴锦怀煽动一干大臣上奏,将这一切根源赖给气候和地质。
当年天策府还未正式成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秋诀继续问道:“禹翊伯是户部侍郎,他的上级又是谁?”
“户部尚书张正清。”
星屠答完瞳孔缩了缩,若是禹翊伯这样大肆贪污,张正清十有**不可能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