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晚侧头看一眼屏风后的人,慢慢地,她起身盘腿坐在床榻上,清一清嗓子道:“秋诀。”
“嗯?”
秋诀的手指顿了顿,仔细听着。
“很多次救命之恩,谢谢你。”
秋诀唇角漾出一笑,问:“你打算怎么谢?”
北晚一怔。
这话上次在轿子里的时候秋诀问过她。
他没等到她说话。
稍后,秋诀又玩笑道:“不如北大人以身相许吧。”
北晚怔楞地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影,目光由浅变深,心跳如鼓,可她没忘他是太子。
秋诀的手拿着药瓶,等着她的回答。
想,若她再问:“殿下是不是喜欢我?”
他便答她:“是。”
窗外阳光渐渐西斜,风吹了又散。
两人盘腿坐着,隔着屏风对望。
过了好一会,北晚没答,秋诀垂眸,将药瓶口塞好,正要起身,北晚笑道:“殿下贯会取笑我。”
秋诀张口,想要说,不是玩笑话。
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北晚又笑道:“身为天策府正司,殿下以为皇上会让我嫁人么?更何况还是嫁给朝中皇子。”
秋诀用力握了握手里的药瓶,低声一笑,没说话。
的确不会,当初秋世宗建立天策府时,里面选的弟子全是无亲无故的女孤儿,不就是怕权利外落他人之手。
如今北晚被册封为天策府正司,有多少人觊觎,又有多少人想拉拢巴结,现在的局势她又怎能婚嫁朝中之人。
“那便日后再提。”秋诀收了药瓶,起身绕到屏风里面,语气淡淡。
北晚看着他,目光澄澈,笑问:“日后再提什么?”
“自然是怎么谢我。”秋诀将药瓶搁在木匣里,口是心非道。
“哦,我以为殿下是想说以身相许呢。”
“那若是呢?”
秋诀站定,看她。
北晚将手攥了攥,话在喉咙间滚了滚道:“除非……”
“除非什么?”他一眼不眨的望住她的眼眸。
北晚被他的认真吓到,眸子移开,依旧是玩笑语气,心下却是认真道:“除非江山易主。”北家沉冤昭雪。
若非这样,她又如何有资格与人谈婚论嫁,过自己的人生。
秋诀眸子微怔。
江山易主……
晚风吹过,她眉目冷清,透着些许冷冽,仍是那日雪狸峰上嚣张肆虐的风,锋芒而至。
“时候不早了,星屠他们该回来了,我先回房。”
北晚起身,弯腰将靴子穿好。
她忽然想到,他抱她回来,屋子里又没丫鬟伺候,所以这靴子是他给她脱的。
一时间她的心炙的厉害。
某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晕染开来。
“北晚……”秋诀刚开口,还未说话,敲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