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诀北晚身后再无追兵追来,一路顺利到达王母娘娘庙。
北晚还未进去,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她抬手捂住口鼻,踏进王母庙。
王母庙里燃着半支烛火未熄灭,借着烛光依稀能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迹,破旧的被单、碎掉的瓷碗、一只破草鞋,还有燃烧过的木头等,应该是今夜突然转移难民,这些东西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庙里十分脏乱。
北晚仰头。
几尊佛像高耸,面目狰狞的俯视一切,似乎已将人类的罪恶记在生死簿上。
北晚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佛像,若有神佛,这些百姓遭受的一切算什么,北家遭受的一切又算什么?
难道是必经的人间苦难?
她移开眸子,心下荒凉。
若有神佛,她希望这神佛开眼,天下易主。
北晚和秋诀将王母庙前后十几个殿大致转了一遍,难民全部都被转移了,破庙里没有新发现。
他们从后门出了王母娘娘庙,放眼望去,月光下一片白雪皑皑,几乎没有什么树木可以遮挡视线,王母庙后是一片平地,再往前走便是山了。
北晚:“他们很会选地方。”
秋诀:“前后无人生活的废庙,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北晚:“户部侍郎、囡州知府,看来都要换一拨新人。”
秋诀:“知府上下怕是也要重新换血。”
北晚侧目看他:“殿下这是已有人选?”
秋诀淡笑:“我怎知案子发展至今会是如今景象,又何来替补人选。”
“是吗?”北晚语气淡淡,看他一眼,又移开眸子。
北晚秋诀一路再无话,两人沉默的沿着王母庙一直往山的方向走。
寒风起,乌云蔽月,雪落无声。
北晚眼前所见之处皆是白雪,偶尔能看见雪地上有几串动物的脚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她想北山此刻是否也是这种光景,只有动物的脚印,没有人的足迹。
她走的快,秋诀落后。
秋诀望着她的背影,她的黑羽袍上落满白雪,黑白相间,像一人手执画笔,将棋局划分,而远处的山却不像山,它隐藏在暗夜中,勾勒着一丝朦胧的轮廓,若隐若现的山峦,似这疆壁国看不清的朝局。
秋诀有一瞬恍惚,在这场局里,她是白子还是黑棋,亦或者两者都不是。
秋诀将这种错觉,归结于北晚穿的这身黑袍,撑着她强大的气场,难辨真容,喜怒无形。
“北晚。”
北晚止步,回头:“怎么?”
“你家是出了什么变故,怎么留你一人沦为孤儿?”秋诀听北晚提过几次家人,但他查不到任何有关北晚家人的事。
北晚脸上没了表情,转过头,继续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