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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牵绊(3)(2 / 2)

“叶毒虫。”从云无白开门见山。

“把他带进竹屋,凤娘定会想办法帮他解毒。”凤娘引从云无白进入竹屋,将离妃曲放置在竹榻上,凤娘坐在榻边,抚上这少年腕脉,眉头越皱越深,并非事情有多糟糕而是一脸的不解,兰儿站在一旁看到自家姐姐一脸迷惑,嘟嘟小嘴看着躺在竹榻上的黄衣小子,那个长相是兰儿从没见过的美,兰儿险些失态,幸好此时凤娘开口兰儿才回过神。

“宫主,此人是谁?”凤娘一手探在离妃曲颈部问道。

“不熟。”从云无白实话实说,见凤娘眉头紧锁问道:“严重”。

凤娘不由楞了一下,宫主从不亲自来灵山,此次竟为了一个不熟之人而来,让凤娘小小吃了一惊,继续道:“解叶毒虫的迷毒倒是不难,凤娘不解的是此人的体质之怪。”

见从云无白似乎不知,凤娘摆手让兰儿去取药箱,接过药箱取出一根金针将离妃曲中指扎破,又取出一些红色药粉涂在指尖道:“血走逆路经脉紊乱,这等怪病,和绝血症相似,此症体征是与常人无异,但寿命极短暂,自身嗜自己的血,终会血枯而亡。但这少年的怪病和此症又大相径庭,要更麻烦更复杂。虽比绝血症要活的久,但要更痛苦更难熬,犯病时候生不如死。若深居安逸之处,靠药维持,幸运的话会养生至中年。若往无常尘世里走,不说伤毒操劳,他也活不过三十岁了,因他毒前,身体就受过重伤。人伤可自愈,而他的体质却不能,只会一次次将伤重积于体内,终有一日,病未索命,他的身体却会因承受不住,枯竭而亡。”

从云无白微皱眉,叶毒虫的毒他并非不能解,而带他来此,原意是想让他留在此地。一个人惯了,而且未来要面对的,是自己也不能预料的,所以并不想带着离妃曲。而没想到,意外竟知道了这些。

凤娘温和的打量下离妃曲,继续道:“好漂亮的孩子,看这年龄似乎只有十五六罢,为何把自己的身子糟累成这般模样,红颜命薄么?”凤娘随即叹了口气。

从云无白不禁道:“这病何来?”

凤娘扶起离妃曲,将一颗黑色药丸送入他口中:“母胎。”

从云无白低头看向离妃曲,眼有波澜。

“应是他母亲,生他之前服过剧毒,此毒之狠,想必连同腹中胎儿也要毒死,是什么毒凤娘才疏学浅,尚不清楚。”

凤娘与兰儿是从云无白所救,自那以后定居灵山苦学医术,灵山本是荒山寸草不生,自二人学成,竟以药物使所居之处有花有草,凤娘医术可谓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活神仙。但二人从未踏出灵山半步,也只为从云处效力,只救从云处所要求救之人,所以灵山凤娘无人所知,但在从云处中却是人人皆知的。

从云无白并未再说话,而是淡淡看着凤娘为离妃曲盖好被子。连凤娘都不知道的毒,那将会是怎样的毒?是怎样的母亲会不惜腹中孩子,要一尸两命?来历身份,这个满嘴嬉笑的小子,没一样是猜得透的,不再多想从云无白转身离开。

“宫主打算扔下他一个人走吗?”凤娘起身忙叫住宫主。

从云无白没有回头,似乎他说话都是种奢侈,只是点了一下头。

“宫主很关心他,怕他跟着宫主,会再受伤身体吃不消吧?”凤娘实话实说,满眼流露的是羡慕。

”让他留在这。”从云无白所问非所答的,冷冷留下一句,不再停留的离开了。

风娘望着那白衣粼粼,越渐越远,不知下一次见,会是何时。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愿意一辈子都在灵山为从云处活着。也许从云无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但她所有的精力并非只放在药物医术上,还有这位宫主。依她所了解,宫主从未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抛开将他带到灵山不说,就刚刚的对话中,从云无白的眉宇间,是她这些年来,未见有过的波动...

凤娘拉着兰儿走出竹屋道:“我们去找些草药,我想到有一种方法应该可以帮助他的缓解病状。”

“那兰儿去拿竹筐~”兰儿轻快的跑去拿起竹筐。

凤娘接过去背上,带着兰儿朝灵山深处走去。灵山虽是荒山,却在深处险崖中,长了不少稀有药材,二人走了许久,荒芜的灵山中赫然,呈现出一个巨大的山洞。穿过山洞来到灵山深处。若留心细看就会发现,这山洞内仅仅有不宽的平地,平地后就是万丈深渊。这里的植物颜色艳欲滴娇,越是艳丽的植物,越是稀罕。

兰儿脚步熟巧的穿梭在其中,停下蹲在一朵紫色花前,开心的看着凤娘道:“凤姐姐,你看娇娆都开花了,我们采一些回去吧?”

凤娘笑着摇摇头道:“娇娆现在不可,等等再采,凡物是有规律的”

凤娘放眼看去,姹紫嫣红带给她的是一种享受,连山壁都爬满了植物。纵使这景色她已看了十年有余,却从未厌倦。

闭上眼道:“表面看来,每一种植物各不相关,其实不然。它们有生命有牵绊,就好像人一样。植物们的生长暗处都是相辅相成着,娇娆花每十年开一次,而昙刺却是需要二十年之久,才仅仅幻化出幼型。昙刺花身边若无娇娆,也许百年都不会开。娇娆属火,昙刺属寒。昙刺二十年成一次的幼型,是需要热来维持,否则就是寒灭。所以昙刺,需要娇娆的开花来帮助它,只有这样二十年的幼型昙刺,才会开出花来。如今娇娆第二次开花,正可供养昙刺开花之时。”凤娘睁开眼慢步走进花丛,在一个狭小的角落停下。

兰儿也跟了上去道:“那我们这次来,就是取昙刺花吗?”凤娘点点头坐在角落边,兰儿左右盯着角落问道:“这有什么?兰儿什么也没看见呢?”

凤娘拉着兰儿也坐下:“再等等,就知道了。”

两个女孩安静的坐着,满眼期待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角落。过了许久,兰儿尚小总会不耐烦的看看凤娘,凤娘只是宠溺的笑笑。就这样兰儿都有些犯困了,这时凤娘拍拍兰儿的腿,兰儿一惊马上瞪大眼看着角落,一株蓝色茎杆冲破土壤,张满锋利花刺的茎杆,盘旋着向上,霎时一朵艳丽的白花从蓝色包骨中绽出,颜色搭配之绝,让兰儿张大嘴,笑的傻傻的。凤娘从背后竹筐中拿出一副金丝手套,金丝手套是金丝所编制,不怕任何尖锐的东西会伤了手。带上后静静盯着昙刺花,待昙刺花开到最美的那一刻瞬间摘了下来。

“到手了~”凤娘满意的笑着,忙将昙刺花放进一个盒子内,起身跑到娇娆花前将娇娆也摘了下来,放在另外一个盒子里。转身对兰儿说:“兰儿,我们快回去,娇娆和昙刺,需要在最新鲜的时候做成药给他服用。”

“那我们快走吧。”兰儿牵起凤娘的手,与凤娘快步往回赶去。一路小跑二人累的直喘粗气,推开竹屋门,发现竹榻上人已经不见了。

凤娘忙转身出去四处望着,连马也不见了,宫主走的时候并未带走马。有些担忧道:“看来此人,是脱不开这尘世了。”

“那昙刺和娇娆怎么办?”兰儿手捧两个盒子问凤娘。

凤娘看着盒子摸了摸:“本来是想将两朵花一寒一热熬成药,趁热喝,使此人寒体得暖,热伤得舒。没想到竟走了,即使熬成药,凉了也没了药效,只能各自做成药丸了。”

“做成药丸?好可惜~”兰儿舍不得,但也没有办法:“凤姐姐不要愁了,虽然是宫主带来的人,不过我们已经尽力了。大不了二十年后我们找到他将昙刺和娇娆再熬成药给他嘛。”

凤娘知道兰儿在安慰她,凤娘天生善良,不知是出于医者父母心,还是因为宫主,总是想尽力救那个孩子。二十年?,默默摇头叹气,按照她学医这么久来看,这孩子若如故,不懂照理自己。就算是十年,这昙刺娇娆还能救得了他吗?何况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