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这才刚刚出水,方才一手搭上了那小圆台缓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人。
顿时便听到了岸上长亭里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嚎叫声。
阮晚的太阳穴突突一挑,被这一声哀嚎喊得差点松了手。
她眉心一锁,抬了眼往上头望了一眼。
长亭里站着的还是那一些人,一众的公子小姐们都面色铁青的坐在原地。
唯有长亭的正中央处多了一个穿着粗衣的婆子,此时正见天儿地哭嚎着,一面嚎一面用两只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哎呦哎呦地直叫唤。
她做足了痛心又难过的做派,眼里却半滴眼泪都没有,只一味干嚎,“哎呦,我的小姐哟!”
阮晚眉峰一抬,敛眉冷笑了一下,跟墨南烛的眼神一对,两人便默契地选择了稍稍往下潜了半寸。
只稍稍露出一个发顶,一人一个小圆台,扒着台面看好戏。
果然,那婆子压根没注意到水面上的这点儿动静,仍干嚎着朝众人哭诉,“都赖我!我分明晓得我们小姐方从塞北回来不会水,我还由着她道这儿来,自个儿贪凉没跟着,这要是我们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塞北一词一出,众人的目光便一对,彼此了然地一抬眼。
在场的诸位除却掉进水里的那位阮小姐之外,哪儿还有谁是来自塞北?
这粗鄙不堪丢脸面的婆子是谁家的下人不言而喻。
方才那一箭来得刁钻,把那四人给惊下了水的同时,也把他们给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