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也太不地道了,”颜怀说话都带颤音了,“别人用刑都用凉水泼,哪有你这么干……”
他的话音未落,莲蓬头喷出的水突然转了个方向,正浇他脸上,那叫个透心凉。
颜怀:“……”明白了,妹子就是在整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颜怀在地板上蛄蛹半天,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我已经在砧板上躺好了,让你的菜刀剁得更猛烈些吧。”
他如此直接地放弃抵抗,搞得手印有点不知所措,暂时没了动静。
“你不动手,我可就动手了。”颜怀呲牙一乐,左脚脚趾夹着贺卡在右脚前晃了晃。
~
等在单间门口的室友见颜怀一脸惨白地出来,有点胆战心惊,“你这不会是被妹子榨干了吧?”
他边说边探头探脑向单间里张望,里头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颜怀一手扶门一手抓着贺卡,有气无力地瞪他:“知道我脚软还不赶紧扶我一把,怕我把你也榨干是怎么地?”
室友看他右脚不敢沾地,急忙把他架回宿舍。
“这也没崴啊,”室友们围着他的脚研究半天,看他的眼神更怪异了,“颜怀,你不会真被看不见的妹子缠上了吧?”
“你见过妹子缠人专挑脚下手的吗?”颜怀靠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贺卡上的水迹,“又是对门那小子给你们吹得耳边风吧,上回说我心理创伤,害我钱包大出血,这回怎么着?非得让我去庙里拜拜?要是你们再这么听他的,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暗恋人家,要不我跟对面宿舍商量商量,我俩换换床位,满足你们这帮痴汉求而不得的心?”
室友们急忙摆手,跟那小子住一宿舍容易吓出精神病。
颜怀擦完贺卡外头,准备打开擦擦里头,可他打开贺卡发现里面很干净,连个水印都没有,笔记也没有丝毫晕染。
“嘿,”颜怀在那行字上弹了弹,“七年二班,你到底是个什么大宝贝?”
他打开电脑进入校园论坛,搜了一圈都没发现,只好发帖:有人知道七年二班是干嘛的吗?
下面回复很热烈——
七年二班不就是初一吗,咱学校要开初中分部了?
按大一大二这个规律,七年应该是研究生。
医学院有六年制,要是考试挂科太多还得留级一年,那不就是七年了吗。
原来七年二班是医学院挂科重修班2333
本医学院学生郑重辟谣:我院学子向来成绩优异,从未有过蹲级留校的前例。
@本医学院学生郑重辟谣:前例不影响后例,说不定今年就有没毕业的呢。
颜怀看到这里,心里也有点疑惑,九弓大学对学术要求很高,想水一水就毕业几乎不可能。但学校也不会过分为难本科生,修够学分就给毕业证和学位证。医学院六年制学科是把实习时间也算在教学内了,前面有挂科的完全可以利用实习空档拿到学分,何况医学院招生要求很高,每年考进来的都是尖子生,他们的挂科率是整个九弓大学里最低的。真弄出个七年级蹲班生,这不是砸自家的招牌吗。
再说他一个管理学院的,蹲级也蹲不到医学院去吧。
除开医学院,其他学院留级生统称大五,这让五年制本科生们很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网上等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颜怀转入线下,开始给通讯录里已经毕业的师哥师姐们发骚扰信息。大多数人都回“不知道”,只有一位毕业三年的学长回复道:
七年二班我听说过,十几年前招过人。
这位学长以前家住九弓大学附近,小时候常来学校玩,初一时,他无意中听几个打篮球的大学生说起七年二班,那时候大伙管初一叫七年级,他又正好在二班,所以顺嘴说自己就是七年二班的学生。
学长:我后来才弄清楚他们说得七年二班跟我说得不是一回事,他们那一届有个学霸收到过七年二班的考试通知。
颜怀精神一震,对上了。
可学长接下来发的信息却让颜怀有点肝颤:当时大伙都很好奇七年二班是干嘛的,为什么是二班而不是一班。学霸也很好奇,就说等他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跟大伙说。人们没能等到他的消息,因为那年毕业典礼的前两天,学霸在南门外的小巷子里被人捅死了。
颜怀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右脚踝,南门外的小巷他早有耳闻,被同学们戏谑地称为“地狱小巷”,位置算不得偏僻却很少有人愿从那里走,说是早些年有不少人死在里头。别看巷子在校园外面,却比校内许多灵异地点还出名,很多大一新生听得第一个关于九弓大学的恐怖传闻便是地狱小巷。
学长:你干嘛问这么?难道你也收到七年二班的入学通知了?
颜怀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嗯,我收到了。
学长:……
学长:兄弟,保重吧。
颜怀:……
学长:学霸出事以后,学校里都说七年二班是只有死人才能去的地方,学霸是因为收到那封入学考试通知才死的。真真假假无从辨别,但这么多年来我再没听过七年二班招人的消息。要不你在学校里打听一下,如果不是你一个人收到入学通知,好歹也有人跟你做个伴。
颜怀扯扯嘴角,黄泉路上做个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