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扛麻袋一样,一路把贺樨扛回家,踹开卧室的门,扔到床上。
贺樨沉浸在“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竟然被奔四的老男人大气不喘地扛了几百米他”的屈辱中,难以自拔,原本已经被太阳晒干的眼泪又蠢蠢欲动。
秦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里侧抽出一个黑色文件夹,扔到贺樨旁边:“自己签过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吗?”
贺樨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不情愿给老男人眼神,伸手拿起那文件夹,慢慢翻开。
第一页的抬头印着:兰城大学接收定向培养博士研究生协议书
甲方(培养单位):兰城大学
乙方(定向单位):华国远海运输集团
丙方(考生):贺樨
…… ……
贺樨傻眼,难以置信:“我什么时候签过这个定向合同?还有这个远海运输是个什么鬼公司?”
秦越像一个明白了为什么别人总说这孩子一定很像妈妈的老王,终于在此刻窥破了事情的真相,脸上露出一种微妙的表情:“你上了快半年学,都不知道自己在上什么?”
贺樨抿着嘴不说话,心道谁没事会打听这个?
秦越继续问:“你也不知道远海运输?”
贺樨终于抓住能回击的点,气哼哼:“这什么世界五百强我非得知道吗?”
他听见秦越笑了一声,接着就抬脚走开。
隔了没几秒,秦越折身回来,拿着张闪着暗金色泽的方片回来,扔到贺樨身上。
贺樨捡起来一看,是张名片。正面印着老男人的名字,翻过背面 —— 华国远海运输集团 董事长。
他傻眼了。
秦越冷笑:“上了半年学,都不知道自己上的什么东西,和我在一起快一年,连我干什么也不知道。贺樨你到底是真的蠢,还是胆子特别大?”
贺樨捏着那张名片心虚,别过头还在嘴硬:“我干什么要知道你的职业?我一个小情人用得着知道这种事吗?”
秦越看他这个样子,想起这小王八蛋摔门出去之前说的话,此时总算是回过味,抓住了重点。
他抱着胳膊在贺樨旁边坐下。
泰普尔记忆棉的床垫微微下陷,贺樨的身体跟着往床垫塌陷的方向歪了歪。
秦越伸手抓着贺樨的胳膊,口气温和了一点:“你先定义一下小情人这个词。”
贺樨觉得老男人今天简直有病。
“小情人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要我给你买本辞海吗?” 他被问得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像只气势汹汹的可怜刺猬。
秦越第一次发觉得跟比自己年纪小了很多的情人交流原来是这么费劲的事情。
“不要跟我吵架,” 秦越说,“好好说话。你以为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贺樨确定了,老男人今天就是有病。
他忍着耻意和愤怒:“包|养关系、卖|身关系,金钱交易。还要再说吗?”
秦越罕见地沉默了。
贺樨扭过头,又觉得想哭。他拼命地吸气,拼命地瞪大眼睛,不想在秦越面前哭出来。
“我挺奇怪,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种认知?”
秦越开口,声音里隐有笑意。
贺樨一脸不可思议地转过来,眼泪失去控制,就那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秦越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下:“好好说话,哭什么?”
“每个月三千块不是你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