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过是个修为不高的蛟妖,又有什么可图谋的?
敖素瑄对于她迅速恢复理智与冷静的表现颇为满意,只是面上不显,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帮你?你如何确定我是在帮你,而非另有所图?”
春瑛见她这般神色,不知为何心下却安定不少,不由叹道:“我不过是个修为不高的蛟妖,如今更是孑然一身、别无可图,道友若是想要图谋什么,想必也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到“孑然一身”这个词时,她似乎想到什么,捧着蛟蛋的双手微微一紧,却并不敢表现出她的紧张——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孑然一身,她还有这尚未破壳的蛟蛋呢。
“说得好。”听她状似轻描淡写地将自己贬低得一文不值,敖素瑄惊讶之后便是赞赏,面上也多了几分戏谑的笑意。不过,既然她不安心,那就给她一个安心的理由吧。
敖素瑄四下里扫了一圈,视线忽然停留在已经爬上院墙的白牡丹身上,略一思忖,她低声道:“我看白牡丹是个修道的好苗子,不若你助她一把,让她尽快将这吕洞宾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真面目看清,而后心甘情愿地随你一同修道。”
虽然她暂时没弄清楚所谓“千年情劫”究竟是什么,但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故事她却有所耳闻。
而且吕洞宾在流传甚广的民间故事中,虽有剑祖剑仙之称,钟爱杯中之物,又颇具文采,然放浪形骸、风流花心,简单一个字来形容,就是渣!
这种风流花心的渣男,对于普通女子来说绝不是什么良人。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否正好遇上三戏白牡丹的“现场版”,但却不想成全这一段所谓的佳话。
春瑛听得一愣,有些惊讶地脱口道:“道友竟这般看好白牡丹?”她既然知晓所谓的千年情劫,自然也大概知道白牡丹的身份,毕竟吕洞宾所谓的“身怀仙骨、颇具仙缘”之说她也听说过,但却不曾料到,眼前这位高深莫测、叫人捉摸不透的道友,竟也如此看好白牡丹?
敖素瑄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道:“总归比常人更有机缘,也会经历更大的磨难吧。”传说中白牡丹可是天上的牡丹仙子,犯错之后被贬下凡间,后来重新修炼再次得道成仙,也不知是悟透了什么,总归是有些资质的。
春瑛听到这里,终是感慨了一句:“道友慧目如炬,常人远不及也。”却到底不曾明言这牡丹仙子与东华上仙曾经的纠葛。
敖素瑄见状也不曾多问,只不疾不徐地转移话题道:“总听你称呼‘道友’,还真有些不习惯。我姓敖,名素瑄,你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原来是敖道友。”春瑛淡淡一笑,随即郑重地颔首,试探性地道,“若是敖道友当真可以给出其他选择,春瑛自是愿意帮助牡丹早日脱离苦海。”若是对方无法给出更好的选择,那她也只能按自己的想法继续做下去了。
敖素瑄略一思忖,将自己早已决定好的方法道出:“我有一篇妖修功法,比起你之前的修炼方式精妙得多,前期进展也十分快速,只是进境飞快的同时容易
心魔丛生。若是心境不够很容易迷失,不过一旦顺利度过心魔,心境会有很大提升,你可需要?”
她说的自然不是化龙诀。
修炼化龙诀实在太麻烦了,限制也很多,若是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岂不是害了别人?她这也是一时兴起才出手相助,并未打算负责到底,既然有其他选择,何必自找麻烦?
“妖修功法?”春瑛听到这话不由瞪大眼,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心中满是震骇:这位道友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会有精妙且具体的妖修功法?
“没错。”敖素瑄微一颔首,随即颇有些不耐地又问了一遍,“你究竟想不想学?”
“想!”春瑛颇为激动地连忙颔首,看她神色冷淡不置可否,连忙将手中的蛟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对着她郑重地拱手一礼,道:“多谢敖道友成全!”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敖道友的大恩,春瑛无以为报,若是复仇之后还能活着,定会奉道友为主、全心全意侍奉道友,但有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敖素瑄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道:“我无需你赴汤蹈火,只将我交托给你的事办好就行。”
她所指的,自然是让她助白牡丹认清吕洞宾真面目、割舍情爱之事,一心向道以求飞升。
春瑛闻言连忙应下,只是心中却已然决定,若是真能得到这妖修功法,自是会受益无穷,区区白牡丹之事,如何能抵消这样的大恩?这是敖素瑄的成全,对她来说自然恩深如海,若是不思回报,只怕会生出心障,日后修为难有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