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流之怎么回事?”
“你们两怎么找过来的?”
苏繁和张海华同时开口,苏繁虽心急但一贯的尊师重道还是让她先回答了老师的问题:“考完试我心里就有些不安,出来也找不到流之,急急忙忙间就突然想到顾叔叔进来身体不大好,流之也有说要带顾叔叔去体检一下。我就想着是不是来医院了,只是流之忘了给我说一声。”
秉着多说多错,说说少错的原则,苏繁说的言语简单、半真半假。她不仅要给张海华解释,还要争取糊弄过余雅。也怪她当时心急,没想着掩饰一下。
带顾天去体检是顾流之早有的打算,只是一直耽搁着。毕竟顾天寿命不多,苏繁也想让顾天去体检了,有什么病症暴露也好让流之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说清来龙去脉后,苏繁担忧的看了眼病床上的少年:“没想到心里的不安竟是真的,流之受伤了。”
听完苏繁的解释,余雅皱了皱眉心下虽还有疑惑但终究没说什么,张海华脸上表情却愈发凝重。
“顾流之的父亲走了。”
“什么?”苏繁只觉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原来顾天在狂赌中欠下更多的债,无法偿还被赌场的人暴打一顿,昏迷之前摁下电话刚好打给前几天给他打过电话说要家访的张海华。
于是张海华先送顾天去了医院,还未到医院便已不治而亡。他身上不仅仅那些被打的伤,有些或许危及生命但主要还是因为多年沉迷酒色赌博,身体亏空,种种疾病交杂一起,这顿暴打成了导火线,引爆了身体机能。
张海华只得赶回去,守在顾流之的考点外,等他一考完就接人往医院赶,结果在路上就出了车祸。
“这孩子……发生车祸时一下扑到我身上护住我,昏迷前他还说‘老师,你帮我诸多,我不能叫你出事。’我倒是一点事儿没有,顾流之却……”张海华内疚不已:“苏繁你放心,不管是为人师之责、还是救命之恩,我都会负责起顾流之的医药费。”
“老师不用感到愧疚,流之的话说得没错。”没有少年站在她面前遮风挡雨,苏繁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般,她想着少年这时会说的话,为他处理好一切:“我和流之平日兼职记忆拍的那个微电影给的酬劳还余有一些,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可是他父亲……”一个父亲再不成器也是孩子的心里慰藉,看当时顾流之那悲切模样,定也是对他这父亲有着很深的感情的。
余雅见此情景,不禁想到自己父母,眼圈也红了红。
“繁繁!繁繁……爸爸…繁繁……”病床上的少年迷迷糊糊的呢喃着,言语不清。
苏繁立刻过去握紧顾流之的手,连声应道:“我在我在,流之,你快醒来。”
少年依旧闭着眼。
张海华叹口气道:“顾流之昏迷这会儿时间就时不时喊你,或者叫他爸爸。怕是心里念着、担心着才会如此不安稳。”
“老师,你去休息吧。余雅,你也先回去休息,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这儿我一个人就行。”
苏繁略带强硬的赶走两人,让他们休息休息。自己是修行者,她们却肉体凡胎,凡人最是脆弱,大意不得。
“流之,快醒来吧,我好想你啊。”苏繁将少年的微凉的修长玉手贴近自己脸颊,在少年面前才卸下伪装起来的利落得体,软软的撒娇:“你醒来了想让我叫你多少声流之哥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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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青城机场一架私人飞机落地。随后一群保镖包围着,飞机上陆陆续续走下一群人,皆着盛装。
正是顾氏一族之人。
管家上前对顾老爷子微微耳语几句,最后一句声稍稍大了些:“老爷,你看我们是不是要换换衣服?”
“换什么换!我穿这么好看就是为了盛大的接我的乖孙,流之被他那养父母折磨成那样,一个抛夫弃子、一个混不吝的还敢打骂我的流之。他死了凭什么让我堂堂顾家整衣素服。”
顾老爷子看起来对顾天怨气颇深,宁愿失了礼仪也不想为打骂他孙子的人换衣服。
可他也不想想,顾天纵有万般不对,到底是将顾流之养大的人,顾流之也称他一声“父亲”。
而如今,顾老爷子不怪始作俑者,到怪起别人了。
“爸说的是,他死了也好,刚好我们把大少爷好好接回去,从此彻底脱离这个苦海。”宋诗极会揣摩人心,这番话说得顾老爷子心情好起来。
可等阿德回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他的表情瞬间变了,急切道:“快快快!快备车去医院,流之出车祸了。”
他把私人医生喊着:“刘老你先跟我坐一辆车走。”
上车前顾老爷子如鹰般的利眸一一划过众人,威严肃声道:“若叫我查出流之的车祸有你们谁的手笔,绝不轻饶!”
顾家一行人立刻改变原路线,辗转到了青城公立医院。
“我的乖孙,爷爷接你回去医治。”
人未至声先到。
苏繁看向病房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有保镖护着,乍一看还挺凶神恶煞的。她先是看到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紧接着就见着顾雅歌以及她在紫市拍戏时通过法术看到过的顾云琛和宋诗。
顾家人啊,苏繁眼神便是一冷。
来势汹汹的不速之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