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一紧张就想抽烟，实在戒不掉。”
晨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举手投足间依然留有学者的气息。
苏橦看到自己的前辈落魄如厮，心里多少有些同情的。他沉默了会儿，轻问：“你是晨星学长吧？据我所知，你出交通意外过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对呀，他是死了，所以我不是晨星。”
晨星嘿嘿一笑，有点狡黠。
苏橦满脑子浮起问号，他知道自己正被耍弄，但是不愿意放弃这仅有的线索，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要藏在这里？你是在躲着谁？”
晨星低眸猛抽口烟，不说话了。
他也是有父母家人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又怎么忍心割舍一切，成为一个流浪人。有很多事无从所起，而且他不信任任何人。
晨星吧嗒吧嗒很快地抽完一支烟，然后把烟屁股摔在地上。
这就像某个攻击的信号，在苏橦稍微出神的时候，晨星朝他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鼻子挥拳。
苏橦微愣，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有只手把他往后拉，让晨星的拳头扑了个空。
晨星似乎没料到自己会失败，正欲挥舞第二拳时，有个黑影冷不丁地扑过来，把他推在坚硬的水塔墙上。
咣的一声，很刺耳。晨星痛得瘘背弯腰，慢慢地蹲到地上。
昏暗中响起两声冷笑。
“呵呵，几年不见，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卑鄙。”
是沈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他就像只灵巧的猫，走路悄无声息。
晨星一哆嗦，不敢抬头，他显然是在害怕了，整个人缩成团，就跟路边的乞丐一样。
苏橦拍拍沈诺的肩膀，让他稍微注意下态度。沈诺却忍不住翻起旧账，指着晨星说：“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卑鄙，抄袭论文，倒卖实验室材料，最后被抓了要送他进监狱，结果他来了个假死。”
沈诺似乎是忘了自己脚上有伤，忽然之间又活络了起来。
苏橦不得不提醒他：“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是来调查修梦师的。”
沈诺当然清楚，之所以说了那串话就是为了观察晨星的反应。在他印象中，晨星是个很孤傲的人，当初他偷了实验室材料，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以为他是欠了赌债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在警察调查的过程中，他一言不发，之后他就出车祸死了。
这太奇怪了！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把他带走吧。”沈诺在苏橦耳边悄悄说。
忽然，晨星抬起头，双目猩红地瞪着沈诺，犹如入了魔障痴痴地笑了起来。
“我卑鄙？我偷材料？！你们含血喷人！你们才是这世界上最罪恶的人！特别是你，沈诺，你就是撒旦之子，你身体有魔鬼，有魔鬼！”
晨星弹起身，猛地掐上沈诺的脖子与他扭打起来。
沈诺腿瘸了，但手还能用。他二话不说一拳将晨星搁倒在地。
晨星的下巴都被打歪了，但他还在咯咯地笑着，梦呓般地喃喃：“逃不掉，全都逃不掉，这一天终将要来到……你是个恶魔，你是个鬼！”
晨星发疯似地大叫，他又朝沈诺扑了过去。沈诺已经做好备战的准备，谁想，晨星与他擦肩，竟然翻跃栏杆跳了下去。
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当苏橦与沈诺反应过来后，晨星已经摔成了瘫肉泥。
苏橦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而沈诺却扼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苏橦不自觉地掼开他的手，诧异地看着他：“你在说笑吗？出人命了，晨星死了！”
“他在几年前就死了。如果将他的死推翻，不知道会起什么轩然大波，或许正有什么人看着我们。”
沈诺边说边往四处看，潜伏在暗中的危险正蠢蠢欲动。
“先离开这里，警察等会儿再叫。眼下最重要的是脱身。”
关键时刻，沈诺的思路很清晰，清晰得几乎没有人性。而苏橦却有些惊慌，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死了。
“走吧！”沈诺拽着苏橦一瘸一拐地下楼，走了没几步，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套对现场做了番清理。
他像是有备而来，清理的动作也很迅速。这一时刻，苏橦的思绪彻底乱了，脑子里不停浮出晨星临死前说的话。
“他是恶魔！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