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和绿茶女表在一起了!我看到他们牵着手走进超市,真没想到他和那群猴子一样肤浅。她明明就是绿茶、心机女表,他看不出来吗?我太失望了,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明天去玩笔仙,我把他也叫来了。看到绿茶的事迹被写在桌子上,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呵呵,好期待。
日记到这里断了。有只手在空页处不停地写贱-人、不要脸……肮脏的字眼占满一页又一页。
苏橦感觉到愤怒以及灼心的嫉妒。他抬起头,看到空教室,教室中有个女孩正在哭。穿白T恤少年站在她身边,双拳握紧,横眉竖目。他咬咬牙,忽然将张课桌掀翻,接着抱起一捧碎纸扔进垃圾箱。
“兰兰,别哭。我明天就去告诉老师。”说着,少年转过头,射来的目光有些凶悍。
苏橦心虚,不,确切的说是叶玲在心虚,不过这只是稍纵即逝的念头,不一会儿,她心里起了丝快意。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恨一个人?她有对你做过什么?
苏橦不能理解。他承载了叶玲太多负面情绪,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他下意识地看下腕表,还剩两分半。
苏橦开始尝试读取藏在叶玲潜意识中的记忆,找出某个初夏。
傍晚,汉堡快餐店。
穿着一身淡蓝连衣裙的殷兰兰托腮坐在窗边,漂亮的脸蛋上泪痕未干。她吸吸鼻子,很委屈地轻诉:“我刚到学校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总是被人欺负,还好有你保护我。现在毕业了,我终于不用呆在那个地方。”
是呀,毕业了。她考上最好的大学,成了人中龙凤。
老天爷真不公平,为什么给了一个人美貌,还要赐于她智慧。
目光锁在殷兰兰的侧脸上。苏橦感觉到叶玲的内心快要被嫉恨燃尽了。
“真羡慕你,等你上大学,我们就不能像以前来往了。趁着最后暑假,我们去旅游吧!你看这里……说是人间最后一片乐土,是洗涤灵魂的地方,多美。价格我打听好了,不贵,而且我认识熟人,我表哥在那里能免住宿费。”
殷兰兰探头看着电子宣传页,苍山绿水、蓝天白云……她笑了,抹去眼泪,投来感激的目光:“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看到这里,苏橦停顿下来,心里有一种难言的不适感,他无法判断这不适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叶玲内心的善意。
苏橦随着叶玲的记忆出发了。他看到火车票、车站站台,以及她们最后达到的小镇。的确与叶玲说得一样,她俩喝过小摊上的绿豆汤后就晕过去了,只是殷兰兰是真的晕,而叶玲是假装的。
绿豆摊后走出个刺猬头的混混,他吹声哨,唤来两个人把殷兰兰扛上面包车。上车前他回头问:“你要坐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吧。”话落,叶玲上了后座,装出受害者的模样。
车牌、行驶证在苏橦面前一一晃过,可上面的字十分模糊。由于视角有限,苏橦只能翻寻叶玲曾看到的、清晰的信息。
面包车一个颠簸,差点把他簸出去。苏橦抬头,看到一个地标:H沟。
地址终于找到了,不过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苏橦可以肯定修梦师的信息就在叶玲的梦境深处,只要再多给点时间。他忍不住看下倒计时,只剩一分钟了。
苏橦加快速度,眼前的画面不断快进。他看到殷兰兰向人贩子求饶,看到叶玲与那群匪类有说有笑,最后故意打伤自己,装出受害者的模样。
自始至终,苏橦没有看到任何与修梦师相关的信息,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叶玲的记忆有个缺口,就像被橡皮擦擦拭过。
苏橦面对这个缺口,束手无策。
“嘀”通讯器响了。
SIN:“老板时间快到了,请立即结束行动,你的生理体症已经出现异常。”
“等等,再等等。”
苏橦手抵下巴,眯起眼,一点一寸地研究眼前的漆黑画面。忽然,他看到一行很模糊的痕迹,像是字母又像是涂鸦。
SIN:“老板,时间到。任务结束,启动返回程序。”
“SIN,等下!我找到了,等下!”
苏橦冲过去,抚摸上那行痕迹,就在他快要找出答案的时候,时间终止,梦境世界分崩离析。
苏橦睁开双眼,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