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有一天中午,她回来睡午觉发现姜彤也在宿舍,裹着被子歪在床上,疼得脸都白了,问她有没有卫生巾可以借给她用。
南晓当即说有,从柜子里找了包新的给她,顺口问她吃了饭没。
姜彤摇头说没有,估计是疼得厉害,一下课就回宿舍躺着休息了。南晓反正闲着没什么事儿,就去饭堂给人打包了一份饭,回来路上又买了止痛药和卫生巾,一并带回来给姜彤。
她高一时的舍友也有痛经的毛病,每个月没少让她帮忙,所以这些事情做起来驾轻就熟,纯粹是举手之劳而已。
当时姜彤没什么表示,只是简单地说了谢谢,南晓看她难受不太放心,就坐在书桌前玩了会儿手机,等人吃完午饭和止痛药回床上躺好了,她才去睡午觉。
等下午再睁开眼的时候,南晓看见姜彤站在她床边,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手臂,小声说到时间该起来了。
表情有点儿怯怯的,语气也有点儿怯怯的。
但居然主动来喊她起床了。
南晓受宠若惊得差点儿以为自己在做梦,默默取消了还有10多分钟才响的闹铃,起床洗漱,跟姜彤一起出门去教室。
再后来两人的关系就缓和多了。
除了早上南晓起得晚之外,两人中午经常会一起吃饭,下了晚自习会一起回宿舍,睡前偶尔还会聊一下班上的八卦。
小白兔的胆子小归小,但其实也很好哄的,只要对她好过一回,她就能放下全部戒备,真心实意地回报给你。
……跟某个又冷又硬的冰镇闷葫芦完全不一样。
哎。
南晓气闷地吐掉牙膏泡沫,咕噜咕噜地用力漱了几下口。
出来的时候看见姜彤还坐在自己书桌前没走,南晓愣了愣,不自觉就问了句怎么还在这儿。
“我想等你一起走。”姜彤倒没闲着,手上还在翻数学课本,笑笑说,“反正回教室也是做预习,在这儿看一样的,你不用急。”
“……嗯。”
话虽这么说,南晓还是赶紧换好校服收拾好东西,不到5分钟就跟姜彤出门了,一起去饭堂吃了早饭才回教室。
姜彤交完作业坐下来继续看书,南晓本来想着有几道题要问的,没好意思再打扰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慢慢想解题思路。
快到早读的时候陆言初才到教室,半垂的眼神冷漠又带点儿困倦,一脸犯了起床气的样子,单手挎着书包从后门进来。
靠门边那几个同学一见是他,全都条件反射地往前拉椅子,让出一条宽敞的过道,生怕不小心惹到大佬被按在地上教做人。
……毕竟是一打五的狠角色,有这点儿排面应该的。
南晓在心里假笑,若无其事把对上陆言初的视线收回来,落到习题上,既没跟学霸打招呼,也没拉椅子给他让道。
她是没本事也没胆量跟学霸正面刚,但暗戳戳表达一下不满还是挺解气的。
可惜学霸神经粗,从来没把她这些小动作放在眼里,该干嘛照样干嘛,甚至时不时还有闲心来给她添堵。
“错了。”陆言初经过她身后回座位,只扫了一眼她在做的题就说,“选D。”
“……”
南晓刚写了大半张草稿纸才算出结果,被学霸轻飘飘的两个字就打回原形,心有不忿,但还是秉着以学习为先的态度虚心问了一句,“为什么?我算到的是A啊。”
陆言初没说话,只把自己的习题册丢给她,让她自己看过程。
“干嘛。”南晓偏不看,反手把习题册推了回去,搬出他以前说过的话讽刺道,“我们学渣又看不懂学霸的答案。”
陆言初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把习题册合上放回抽屉里,然后说:“那……自己,想。”
“想了。”南晓理不直气也壮,“就是想不出来才问的啊。”
她最近已经被学霸的冷言冷语给气习惯了,这会儿还能分出神来琢磨学霸的脑回路是不是都比较清奇,明明自己先主动管的闲事,又不愿意帮人帮到底,还要摆出一副被辜负了好意的表情,简直莫名其妙。
见陆言初还是不吭声儿,南晓支着下巴偏头看他脸,继续虚心求教:“喂,学霸。就讲一道题而已,有这么难吗?”
陆言初低头看书,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唇角紧紧抿着,仿佛在努力压抑什么。
……额。
不会是生气了吧?
南晓心里咯噔一跳,随即又觉得莫名快意。
想她平常每次吃瘪都被学霸压得死死的,毫无回击之力,这次不过是随便问几句就把学霸逼成这样,还迫于在班里众目睽睽不能动手教训她,实在太难得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南晓当即决定乘胜追击,佯装认真地继续惹学霸生气。
“你到底会不会做啊?”她说,“或者你不会讲的话,帮我看看过程哪里有错?”
说完把自己那张鬼画符似的草稿纸递过去给他,脸上的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陆言初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这是,同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