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恢复团队耗时三天破解密码。当“农机补贴-危废处置资金链”的流程图投射在幕布上，会议室响起压抑的惊呼。陈凡用红色记号笔勾出关键节点：“每台虚报农机对应五吨危废处置配额，补贴资金通过七家空壳公司洗白。”他的钢笔尖停在地图某处，那里标注着邻省某位人大代表的农庄。
跨省联合行动定在秋分日。当警笛划破清晨的薄雾，陈凡在农庄车库发现改装过的播种机。卸下种箱隔板后，暗格里残留的紫色结块物散发刺鼻气味。李婷正与技术人员核对发动机编号：“这台机器三年内申领过七次大修补贴，但实际行驶里程不足两百公里。”她的平板电脑弹出海关记录，同批次进口的农机配件报价虚高四倍。
听证席上的律师团开始骚动。陈凡突然向仲裁委申请休庭，转身走向旁听席后排的某位记者。“您摄像机上的企业logo，”他指着那个枫叶状标志，“与离岸公司注册地的国家象征完全一致。”李婷适时递上工商查询结果，该传媒公司法人代表的护照号，正与跨境资金流水单上的某个账户关联。
案件收网阶段，陈凡在档案室发现泛黄的规划图。1998年标注的“农机试验田”区域，如今已被危废填埋场覆盖。李婷用卫星地图叠加历年补贴数据，红色热力圈与污染扩散模型高度重合。“该申请生态修复专项资金了。”她的计算器跳出九位数预算，恰好等于十年间违规发放的补贴总额。
结案那日，陈凡站在修复中的试验田埂上。新栽的紫穗槐在风里摇曳，根茎处还粘着未清理干净的危废结晶体。李婷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举报平台跳出新消息：某位省政协委员提案加大农机补贴力度，附件的政策建议稿中，某个偏僻乡镇的坐标与暗管位置经纬度分毫不差。
“该准备下次联席会议材料了。”陈凡将新线索归档，卷宗扉页的便签纸上画着枫叶标志。窗外传来收割机的轰鸣，那台真正在作业的农机铭牌上，出厂日期下方的钢印隐约可见被篡改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