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毒雾中,修隐的独目突然暴突出来,变成了一只诡异的符眼,仿佛能够洞悉一切。吉巫的皮肤下,无数经文状的蛊虫如蛆虫般钻出,在他的身体上疯狂蠕动。而吴刚的机械关节,则在高温的作用下熔铸成了祭坛的咒桩,牢牢地将他固定在原地。
祭坛的中央,一根巨大的青铜咒杵缓缓升起。这咒杵通体漆黑,上面刻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在咒杵的尖端,悬浮着一个女童的残躯,她的右眼不断流淌着由咒液凝成的星砂,左臂缠绕着的经幡,正将吉巫的蜈蚣缓缓地拽向那咒心的裂口。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青铜咒杵的底部突然变得透明起来,仿佛被揭开了一层面纱。透过这透明的部分,可以清晰地看到内部那沸腾的咒核。
在这咒核之中,吴刚那被腐化的机械心脏正漂浮着,它的周围环绕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而这火焰的燃料,竟然是那混着咒师残魄的青铜脓浆!
吉巫的蛊纹在腕骨暴突。冰晶蜈蚣撕开她的掌心钻出,通体流转着咒毒光泽,口器咬向咒杵的刹那,整座禁域突然震颤。地缝中钻出的咒蟒将修隐缠成献祭的茧蛹,墙隙渗出混着星砂的毒液,正将他的独目改造成咒力漩涡。修隐的黑刃劈开咒蟒,刀刃吸收的咒毒却使右臂符文化——皮肤皲裂成焦黑的篆字,掌纹处暴长出女童特有的星砂咒纹。
吴刚的胸腔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撕裂开来,发出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与此同时,星砂胚胎中的女童已经长出了完整的舌骨,当她的声带开始颤动的瞬间,咒链如同一股带刃的飓风般猛然凝聚而成。
修隐的符文右臂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无数咒刃如雨点般飞溅而出,其中一部分径直刺入了女童的右眼。吉巫见状,毫不犹豫地趁机撕开女童那已经溃烂不堪的腹腔,然后迅速将半碳化的蛊虫母体从里面扯了出来,并塞进了咒杵的裂隙之中。
就在这三重能量相互对撞的强光之中,女童的躯壳像是不堪重负一般,瞬间崩解成无数滴咒雨。每一滴脓液都仿佛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一个终极真相——所谓的禁域,其实不过是巫祝们用来豢养咒毒星砂的刑场罢了。
随着女童躯壳的崩解,吴刚、修隐和吉巫三人也一同跌落在那龟裂的祭坑边缘。此时的修隐,他的独目已经变成了一个溃烂的符洞,不断有黑色的血水从中渗出;而吉巫的掌心则裸露着被蛊虫啃噬后留下的孔道,同样也在不停地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至于吴刚,他的胸腔此刻已经完全空荡,只剩下那机械残躯上密密麻麻嵌满的青铜咒钉。
就在这时,地裂中开始渗出一种靛紫色的髓液,这些液体仿佛具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它们迅速凝结成了一个全新的卦象。透过这个卦象,可以清晰地看到,在百里之外的古咒井深处,女童那尚未被蚀尽的左眼正随着怨念的滋生而逐渐重生,而在她的瞳孔之中,倒映着的正是吴刚、修隐和吉巫三人在这九重咒毒轮回之中的最终结局。
星晦时分,一名蒙眼的卜筮者正在残碑旁焚烧龟甲。他的青铜卦盘突然崩裂,飞溅的灰烬里,一粒星砂正随着未燃尽的谶言悄然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