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是个三分钟气性的脾气,坐上出租车回家的路上气就消了干净,却强忍着没有让司机掉头。他以为自己足够大度、主动,甚至到了卑微的程度。不止这一次,他从小就站在了这样的位置上。他会委屈,可其实并不太在意这样“地位”主导性的差别,他可以不要脸地扑上去,可以永远处在被动的状态。可是再无私的人也是需要回报的,哪怕一丁点也好。
他认为祁誓是明亮的火焰,给了他孜孜不倦扑腾追求的精气神,可回回飞近了都是个引火烧身的下场。绚烂没有,只弥散着烧焦的烟气。他认为燃烧成灰烬也可以,只要能被他包围。然而一次次飞蛾扑火,也许将自己毁了也换不来火焰的温柔。
乐园近期都没有工作,在家无所事事。靠逗猫、看电影打发时间,偶尔和朋友聊聊天。
一天晚上,乔雅莹发来条语音消息——「你给我寄几张你的签名照之类的吧,地址我发你。他妹妹算是你半个粉丝吧,我决定从她攻克了。」
乐园听了就知道她是和男朋友和好了,回复道——「他跟你服软了?」
乔雅莹回了个笑哭的表情——「怎么可能!当然是我认输了。」
紧接着跟了条——「你呢?跟祁誓怎么样了」
乐园一愣,大拇指定在屏幕上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话框静止了好一会儿,她发来了条很长的语音消息——「我跟你说啊,谈恋爱最忌讳比较,千万不能想我怎么怎么样了,而他却怎么怎么样,这样一想绝对能气死。避免死亡的最好办法就是只考虑自己。比如我和他吧,在一起之后基本每次吵架都是我主动示好,虽然我认为大多数时候都不是我的错。但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只有两条路——我主动求和或者分手。期待着对方来缓和是赌博,万一输了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虽然憋屈,我宁愿选择保险的那条路,两害取其轻啊。」
于是三天后,由于乔雅莹强大的洗脑功力,祁誓面对了这样一幕——他在夜班后补眠时被门铃声吵醒,对方似乎很有耐心,不按到他开门就没打算停止。祁誓半梦半醒地开了家门,瞬间清醒了。乐园站在门口,黑色口罩将他的脸遮挡去了大半,只留了双眼睛在外面。他一手抓着只巨大的猫,另一只手拉着个行李箱。
他弯下腰将猪王放到地上,紧接着费力地把行李箱拖了进来。将口罩一扯,绕过祁誓,大大方方坐到了沙发上。
祁誓依然站在门口,猪王围着他慢悠悠转圈,时不时仰头瞅他一眼,大概觉得这人眼熟,却因为太过久远而死活回忆不起来。
乐园咧开嘴冲他绽放出灿烂一笑:“我来上海拍杂志封面,借你家住几天。”
祁誓蹙起眉,似乎是说不出话来,回答什么都不是,瞥到门还没关,就伸手推了一把。
“咚”的撞门声响起的同时,只听乐园道:“没问题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