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像是明白他的意思,闻言浅浅一笑,顺手轻抚他的背脊,说道:“既然是事实,原也用不着谦虚。”
“知我者,清清也。”花令秋笑着,垂眸在她额角一吻,看着宁婉清含笑闭目浅眠,他心中开始思量起了另一件事。
……
等到了回到宁府那天,得到消息的宁太夫人老早就在青松院眼巴巴地等着孙女和孙女婿前来请安问好了,见着宁婉清和花令秋进来的第一眼,她目光先是一顿,旋即就笑弯了眉眼。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太夫人就把宁婉清单独叫到了次间去,等人来了,她拉过宁婉清的手,当头就是一句:“你们圆房了?”
饶是宁婉清见得大场面再多,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点儿发窘,愣了一下,才红着耳根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宁太夫人笑眯了眼睛:“好,好!我就说夫妻两个多相处就容易培养出感情,看你们这出一趟远门,总算是该做的都做了,我的曾孙也该提上日程了。”
旁边的掌事嬷嬷听着也忍不住笑,老太太一高兴,说话也是百无禁忌的,没看见大小姐耳朵根子都红透了么。
宁婉清轻声道:“顺其自然吧。”
太夫人乐呵呵地拍拍她的手:“你能这么想就好。”
“……祖母,”宁婉清忍不住有点儿好奇地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霜兰院不是寻常院子,从上到下嘴巴都严得很,更没有哪个敢来听她的墙根,就算是太夫人亲自派人过去,也不会没有人禀报。所以她非常意外祖母不仅知道她和花令秋一直是名义夫妻,还能刚见到他们回来就断定两人已经……总之,她很惊讶。
宁太夫人听到她这么问,脸上居然透出些得意之色,笑道:“终归是我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些,男女之间的关系亲不亲近,有时不过看一眼便知的事。怕是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你们这次回来,肢体间亲近了不少。就连眼神都带着,哟,那个甜腻腻的,生怕人家不知道是新婚似的!”
“……”宁婉清彻底红了脸。
宁太夫人也知道这个孙女脸皮薄,不再逗她,笑着转开话题又同她闲聊了几句,等喝完一盏茶后,祖孙两个才又去了前头和其他人会合准备用午饭。
晚上宁婉清先回了房里,一边洗澡一边想着第二天要做的事,估摸着应该先去看看西山那边的茶园,按照时间算,等过完年的时候这批茶就差不多能采了。
还要去给苍老先生那边送封信说自己回来了。别的不提,她想,先这样走着看吧。
然后去瓦市看看,还要审一审这段时间的账目,听听近来的事务汇报……宁婉清想得入神,一不注意,水已经有些凉了。
“彩鸢,”她唤了声,“加水。”
过了片刻,净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她不经意抬眸,顿时吓了一跳。
“紧张什么?”花令秋笑着过来试了试桶里的水温,然后给她加了水进去,“不是你让人来加水的么。”
虽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宁婉清还是不大习惯被花令秋这样看见,尤其是他此刻衣冠楚楚居高临下,而她却……又是在水里……真是一览无遗。
这状况让她不免有些羞窘。
她就略有些尴尬地稍微缩身坐了起来,目光也有些左闪右躲的,说道:“你不是和爹去讨论字画了么?怎么回来这么早。”
“那还不简单,我说你在等我,岳父就放我回来了。”花令秋走到她身侧,顺手脱了外衫丢在衣架上,然后含笑蹲了下来,瞧着她的眼睛,“我帮你擦背吧?”
宁婉清忙道:“擦过了,你先出去,让彩鸢进来就是。”
花令秋没有接话,反问道:“西山的茶园采收之后,你有何打算?”
这话题转得太快,宁婉清的思绪顿时被他给带走了,一说到正事上,她立刻沉稳起来:“我刚刚也在想,既然他说让我来经营,那也就是说他并不在意利润多少,虽说他大概是想笼络我,但到来的机会不要白不要,我尽量多赚些,也好多分他些,如此也就更算不上我欠他了。所以,我想把这批茶试试运去南方,你可有能合作的人介绍?”
花令秋轻抚着她松松挽在脑后的长发,微笑道:“不必这么麻烦,只要你把手中有这批茶的消息在闻花城里放出去,自会有人来找你合作,你只需坐等着收钱就是了——倒是你,不用考虑太多,无论是谁来,都犯不着和银子作对。”
宁婉清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已经猜到了会有谁来上门求合作,于是扬起脸正想再问,却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蓄谋已久的他低头吻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