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散了,郑顿才道:“方才那个恐怕就是方筠吧?她一直喜欢你,居然找了个与你模样差不多的相好……”他停顿了会,又恨恨道,“方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妻子日日忧心,她倒背着丈夫会起情郎来了!”
和初劝他:“别人的事,少管!你不许找人盯着那个男人,更不许故意让方筠的丈夫看见。”
“……你这人真无趣!从小就是,我想什么,你都能猜到。”郑顿撇了撇嘴,骑着马走了。
等人走远了,和初才摊开手心,展开那男人偷偷塞过来的纸条,看了看,吩咐下人扔了。
他抄了近路,走西面的小路。马车刚进胡同,突然听车夫一声尖叫。他掀开车帘,就见一个精壮男子抱剑挡在路中央。
“此路不通。”男子朗声道。
和初看了看前面通行无阻的胡同,拱手道:“多谢壮士提醒,我们换条路走。”
车夫一边督促马儿调头,一边嘟嘟囔囔:“神经病啊,我还以为是打劫的!”
那男子猛然醒悟,翻了几个跟头,又跳到马车前面:“多谢提醒,差点忘了要钱。”
“……”和初无语地将钱袋子递过去。
那男子收了,却一脸正义道:“我并非打劫,不过收些问路费而已。”
和初心道,也没人主动问你。
他走后。那男子拍着胸脯长长地松了口气,堵路竟然忘了要钱。差点就暴露身份了。
他跃上房顶,悄悄来到前面,躲在一出屋檐上听下面一男一女对话。
“怎么他还没来?你确定那张纸给他了?”
“给了。你纸上写的可是另外一条路,你在这里等,他会不会已经去那条路上寻你了。”
“不会,和初老实心善,绝不会和我这有夫之妇有所牵扯,我告诉他我在那条路等他,他就一定会走这条路避开我!”
偷听的男子在心里暗暗夸赞自己聪明,幸亏发觉这女人不对劲,提前在路上堵住了和初,不然和初若跟这女人见面,宫里那位……
*
东暖阁。殷景捏着和初的钱袋子,脸色黑的几乎能完美融入到外面的黑夜中。
“才出宫两日,他就与方筠勾搭上了,实在可恶!”
跪在地上的男子诧异,耿直修正:“和大人没有勾搭方筠,是方筠自己一厢情愿。”
“他若不出门,方筠会有机会看见他?说白了,还是他自己到处留情。”
男子继续耿直:“没有啊,和大人就出了这一趟门,还故意避着那女人走呢。”
殷景情绪仍然不怎么好,挥手让男子退下。他捏着钱袋又怒又悲了半响,随后喊宝德过来伺候笔墨。
铺好纸,殷景提笔一口气落墨成诗,十分潇洒。
宝德瞅了眼诗的内容,嗯,很有些闺阁怨妇痴怨情郎的味道。
“这首诗便是他负朕的铁证,你且收好,以后这债朕要向他讨回来。”
宝德心里替和初叫屈。陛下为了培养写诗的情绪,真是什么都敢想!
和府。
和家兄弟给父母请了安,回去的路上和初一直打喷嚏。
“着凉了?”
和初摇头,自以为是:“大约有人在想我。”
“小初。”和阳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知道你对陛下心思不一般。你这次救了他,他或许会重新宠爱你,但那只是君对臣的宠爱,你不要多想。你想待在他身边,就待吧,有朝一日想明白了,家里随时欢迎你回来。”
“若陛下对我,也有那种意思呢?”
和阳叹气,弟弟刚回来,并不知道这位的帝王心思和手段。
这位天下之主,绝不是贪恋儿女之情的主儿!
“大哥,你想不想再谋个前程?”和初转移话题。
“想啊,那等你升官发财了,给哥捐个官。”和阳随口说着,并未当真。
因为在他眼里,和初的仕途也不过还开了个头,怎么有能力提拔他?
再说家里没了芙蓉斋,和初又在宫里,吃穿都不能比别人差,打赏宫人的银子也不能少。家里紧巴巴过日子,哪有闲钱让他捐个官。
和阳没放在心上,和初却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在母亲房里扫过一眼家里的账本,知道家里是个什么状况。
“从谁家倒腾些银子花呢?”和初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起来闭着眼在地上转圈,转晕了随手一指。
这个方向指的是皇宫。他摇头,不能骗殷景的钱。
还有燕王府也在这个方向,燕王是个仁厚的主儿,不能动。再往前就是定国将军府,方筠的夫家。
听说定国将军自恃功高,经常顶撞殷景,很好,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