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宜哑口无言,这些话都没错,是她太天真了。
“ 所以您今后还会……” 谢世宜抬起头低声问他。
李沅垂下眼麻木写道:' 人之常情。'
“ 我能回去见一见我母亲么?王爷,请您让我回去。”
' 明日去,后日归,本王依旧来接世宜。' 豫亲王宽和地笑了。
谢世宜闭上眼,累地摊靠在罗汉榻前,再无争辩的念头。
只要能让我回家便好,她昏昏沉沉地想。
她的妥协比李沅意料之中要来得晚些,不过好在是解决了,否则再拖延下去,待到李沅耐心尽失,大可直接将谢夫人请来王府游说。
凭他的本事和谢世宜砸烂的罪证还有一屋子的奴才,究竟谁更无理,谁更任性,谢夫人自然心中有数。
回一趟又能如何?夫为妻纲,结果都一样,只不过更能让谢世宜死了反抗的心罢了。
李沅将谢世宜抱起,后者正深陷于矛盾的挣扎之中,他踢开门抱着谢世宜去了东边的偏屋,奴才们送来饭食后又退下。
李沅将谢世宜放在玫瑰椅中,俯身盛了一碗汤,推至她眼皮底下。
他拉起谢世宜的手放在玉勺上,玄狐大氅里缩成一团的谢世宜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张扬明媚,憔悴的模样仿佛失去光泽的宝石,美则美矣却不能吸引他人目光停驻了。
李沅实在未曾料到这件小事会让谢世宜如此伤心。在他看来,奴才们可以服侍他穿衣用饭,沐浴梳发,自然也可以伺候他旁的需求,前者和后者根本毫无区别。
谢世宜这样固执,简直是自讨苦吃。
何必如此呢?李沅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与呆滞的眼眸,心中暗叹,持起玉勺送至谢世宜唇边碰了一碰。
谢世宜顿了一会儿,抿抿唇,张开了嘴。
她明日要回家了,她不能以这样的模样去见母亲。
李沅喂了两勺后,谢世宜拦住他道:“ 有劳,王爷。” 她接过白玉勺自己喝完了一碗汤。
李沅见她已缓过神来,便也任由她去,两人沉默着吃完一顿没有奴才在场的晚膳,只是究竟是否吃出了滋味,那便只有他二人自己才能知晓了。
晚膳后李沅仍旧去了书房,谢世宜端坐在东偏屋的玫瑰椅上,静静地看着丫鬟们打理床褥。
正屋被她砸成那般模样,没个三五日怕是不能回复原状了。
戌时前李沅回来,谢世宜依旧抱着膝,窝在宽大的椅子上,她坐在窗边将窗柩推开,望着黑夜发呆。
她知晓李沅回来了,可她却不知该以何等面目待他,倒不如装作没瞧见。
谁也不敢说话,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寒风将谢世宜的长发吹散,枯坐的背影竟显得单薄了。
若说李沅见了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无一丝一毫的怜惜,那是不能的。
可他又觉得这一切大多也是谢世宜自找苦吃,要是她能聪明些,他何至于大半夜去寻奴才,要是再聪明些,此刻就不该冷落他,而是迎上来讨好。
谢世宜不愿同他说话,李沅也再无闲心去迁就了,他手一挥,将奴才们赶出屋去。
他行至条案旁将蜡烛一一熄灭,谢世宜的面容渐渐隐入浓稠的黑暗中,李沅留下屋子正中间圆桌上的那一盏烛光,背着暖光朝谢世宜走来,他定定地瞧了谢世宜一会儿,后者仍旧呆坐不动。
于是李沅再次抱起她,这也没什么,左右不过费些气力罢了。
谢世宜甫一沾上榻,便活过来似的,急忙往里爬,钻入锦被中将自己严严实实藏好,转过身背对着李沅。
嗬,提防谁呢这是。李沅心中嗤笑,他懒得同谢世宜计较,径自将外袍除了上榻,掀开另一床锦被盖了。
两人背对着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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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反正世道就是这个世道。
本章告诉我们,女孩子千万不要闪婚,不要只看脸只看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