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林深看见吴邪掏出祖父遗留的青铜拓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阻止殖民舰队的星图坐标。
“我要去当诱饵。”吴邪转身时,藏袍下的皮肤已浮现出神树年轮的纹路,“记住,六指人是你父亲当年在培养舱里创造的‘第三容器’,只有你们双生密钥能激活他体内的自毁程序——”话未说完,整座青铜殿开始倾斜,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巨手从穹顶压下,将他的身影碾进血色汞液。
林浅在汞液中下沉时,发现六指人的身体正在透明化,皮肤下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父亲实验室的监控录像。1995年4月16日,父亲在培养舱前流泪的画面反复播放,他手中的手术刀正要划向襁褓中的双胞胎,却被突然闯入的六只人打翻。
“我是你父亲创造的‘错误’。”六指人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触须将她按在汞池底部的青铜书桌上,桌面浮现出无数光脑,每台都显示着不同时间线的人类未来,“1983年科考队带回的神树胚胎,在我体内发育成了‘意识杀毒软件’,专门清除殖民程序。”
他掀开袖口,露出整条手臂的机械结构,齿轮间卡着半张泛黄的纸条:若双生密钥觉醒,第三容器需以命换命。林浅认出那是父亲的字迹,落款时间是1995年4月15日,也就是她出生的前一天。
地面的爆炸声穿透汞池,林深看见青铜殿的穹顶正在化作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蜂群,遮天蔽日地扑向浑天仪。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仪盘中心的双胞胎生辰八字上,二十八宿突然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英西峰林的地磁场在瞬间被扭曲成莫比乌斯环。
“都给老子炸!”王胖子引爆最后两包c4炸药,炸开的石壁后露出1983年K-219核潜艇的残骸,艇身上嵌着完整的神树树根。张海若的刀正插在树根核心,刀刃上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逆向篡改神树基因,将致命程序编码逐一抹除。
六指人突然将林浅推向汞池中的逃生舱,自己的身体开始崩解成金色光点:“1983年我本该是第一个实验体,却在胚胎阶段被你父亲注入了神树的‘反代码’。现在神树要启动殖民舰队,只有用你的血激活我体内的自毁程序——”
光点涌进林浅的胎记时,她终于看见父亲藏在意识深处的记忆:六指人其实是未成功的第三实验体,父亲用自己的基因培育了他,让他成为双生密钥的“安全锁”。而此刻,安全锁正在融化,为的是让林浅获得进入神树核心的权限。
当林浅从汞池逃出时,地宫已变成一片废墟。浑天仪的碎片散落在地,每片青铜上都刻着新的星图——那是殖民舰队的坐标正在被改写。老九门的成员们大多重伤,张海若靠在核潜艇残骸旁,手中握着半块刻有“K-219”的铭牌,上面新刻了行小字:人类的未来,从不在青铜年轮里。
“浅儿!”林深的呼喊从坍塌的甬道传来。林浅转身时,看见六指人遗留的青铜手环正在她掌心发烫,手环内侧刻着最后的提示:九门抉择的答案,在北冰洋冰层下的‘零号培养舱’。
而在远处的汞池深处,纳米机器人组成的巨眼突然睁开,瞳孔里映着正在靠近太阳系的殖民舰队。舰队母舰的外形,赫然与神树的根系结构完全一致——原来从两千年前赵佗接触神树开始,人类就早已身处殖民陷阱的核心,而老九门的这次抉择,不过是漫长抗争中的第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