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夕阳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球,将62米长的船身染成迷人的琥珀色时,底层甲板的“海上艺术展”已然变成了激烈的资本角斗场。田毅手持一杯麦卡伦25年威士忌,轻轻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曳生姿。他缓缓停在一幅被防弹玻璃罩住的徐悲鸿《奔马图》前,画作栩栩如生,仿佛即将破壁而出。画作标签上的“泰国正大集团收藏让他不禁眯起眼睛,仔细端详。
身旁的吉宝置业总裁李绍贤,微微侧过身,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说道:“这船啊,该叫‘流动的资产负债表’——三千万新币的售价里,两千万都是给海关看的数字游戏。”
二十米外,温州炒房团陈老板涨红了脸,直接对着卫星电话开始咆哮:“把深圳厂房抵押了!田总说这些游艇能拆成零件运回国,按‘二手设备’报关至少省四成税!”他身后,两位身着华丽旗袍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展开赵无极的《无题》油画,海风轻轻拂过,悄然掀起画布边缘1958年巴黎展览的标签,那微微泛黄的标签,似乎在诉说着一段艺术与资本交织的过往。
田毅被这波操作弄得一脸错愕,我说锤子,我说鸡儿,你们这些人眼瞎耳背啊。
身后又突然传来带着浓郁新加坡腔的英语,丰隆集团少东郭贺年,手持酒杯,迈着轻快的步伐靠近,“田总,听说您捐给南洋理工1000万做学术基金?”
田毅从容转身,西装袖口轻轻滑落,露出百达翡丽6002G那精美的珐琅表面,在夕阳余晖下闪耀着迷人光泽。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郭少应该清楚,在新加坡,学术捐赠能抵35%的利得税(企业所得税)。”他突然伸手,指着眼前这艘游艇Aziut 116,“就像这艘船,注册在开曼群岛,但停泊在圣淘沙——真正的玩家,要懂得让每个部件待在合适的法域。”
两人的对话被突然响起的汽笛声打断。田毅循声望去,只见“海洋量子号”邮轮正缓缓靠岸,庞大的船身如同一座移动的海上城堡。他对匆匆赶来的助理田薇娅比了个手势:“通知吉宝造船厂,那艘仿古帆船项目我要了,再追加300万新币预算——要让他们在船头雕双龙戏珠,龙眼用缅甸鸽血红。”
“boss,财务部发来消息,吉宝置业提出的报价比市场价高出17%,这不符合我们的成本模型。”田薇娅举着报表,快步凑近,却被田毅抬手制止。
田毅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正在与印尼矿业大亨热烈攀谈的吉宝置业总裁李绍贤:“李先生,你们的项目总,如果明天中午前不把价格压到泰国水泥渠道的水平——”他稍作停顿,“我就把迈巴赫转送给凯德置地的陈董,听说他一直对滨海湾东岸感兴趣……”
二楼的闭门会议室内,田毅推门而入时,会议尚未正式开始。印尼棕榈油大亨哈桑立刻满脸堆笑地凑近,压低声音说道:“田先生的滨海湾填海工程,我们家族可以……”
“哈桑先生,”田毅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地打断道,“用你在民丹岛的五千公顷种植园抵押,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此时,经济发展局局长陈庆炎轻轻敲响茶杯,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请田先生分享中资企业在新加坡的成功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