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江心爱匆匆赶到国营饭店。
一进门,她就看到林衡已经坐在那里了。
林衡的两腿随意地伸着,姿态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江心爱见状,连忙小跑两步来到他对面坐下。
她的动作有些匆忙,以至于她跑起来时,衣裙也跟着飘动起来,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这一幕吸引了店里大部分人的目光,他们纷纷投去目光。
林衡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皱起眉头,站起身来,对着江心爱说:
“坐里面吧,这里人多。”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难以抑制的烦躁。
江心爱心里虽然对两人这样面对面坐着感到有些怪异,但还是顺从地坐了过去。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小叔,轻声问道:
“小叔,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林衡压下心中对于江心爱被窥视的烦躁,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回答道:
“我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吧。”
江心爱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准备前往窗口点菜。
她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林衡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并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向了点菜窗口。
来到窗口前,江心爱仔细地浏览着今日供应的菜品。
她思考片刻后,对服务员说道:
“同志,您好,我要一份红烧肉,一份清蒸鲈鱼,一份炒时蔬,还有两份米饭,谢谢。”服务员迅速计算好价格,然后报出了数字。
江心爱听到价格后,立刻伸手去拿自已放在小包里的钱。
然而,就在她在小包里翻找着的时候,一只宽大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抢先一步将钱递给了服务员。
江心爱惊愕地转过头看着林衡。
她连忙伸手想要拦住林衡,却被林衡巧妙地避开了。
服务员见状,白了江心爱一眼,不满的对她说着:
“男同志付钱是应该的嘛。”
说完,服务员收了钱,便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走到一边和其他人聊天去了。
江心爱无奈地看着林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回到座位上,皱起眉头对他说:
“小叔,今天本来应该是我请你的呀。”
林衡摆了摆手,笑着对她说道:
“没关系,这顿就当是小爱妹妹你的改口费吧。”
江心爱听了小叔的话,有些困惑,不太明白什么“改口费”?
她疑惑地看着林衡,等着他解释一下。
“小爱妹妹,哥哥有那么老吗?叫哥。”
林衡一脸宠溺地看着江心爱,对于这个称呼之前不觉得有什么,昨天开始,却觉得怎么听都让两人显得不太搭。
江心爱有些犹豫,“可,思维哥他叫你……”
江心爱轻声说道,声音中是犹豫。
“管他干嘛?你想跟着他叫?”
林衡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就叫衡哥。”
江心爱顺从地点点头,没有再反驳。
她觉得林衡的话也有道理,毕竟他确实没大自已多少,而且若是一直叫叔叔以后别人怎么看他们俩,私下叫叫还是可以的。
两人吃完饭,林衡突然从身边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了江心爱。
“送你的,昨天哥把你裙子扯坏了,这是哥赔你的。”
林衡的语气随意,但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江心爱,仿佛她要是不收他就要做些什么。
江心爱接过包裹,打开包装,里面是一条纯白色的娃娃领连衣裙。
裙子的质地柔软,款式简单而大方,江心爱觉得挺好看的,这人眼光还行。
她看着这条裙子,心中充满了欢喜,但还是将它叠好,推回到林衡面前。
“林衡哥,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而且昨天的裙子就是撕坏了一角,缝一缝还能穿的。”
江心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哥,愿意给你买,你穿上就是了。”
林衡温柔地说道,“这礼拜休息日,你就穿着哥给你买的这裙子,请哥吃饭。”
“林衡哥,衣服你还是拿回去吧,饭我肯定会请你的,但是这衣服我真的不能收。”
江心爱一脸认真地看着林衡,双手把衣服推了回去。
林衡见状,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些狡黠:
“真不收?”
江心爱坚定地点点头,依旧没有接过衣服的意思。
林衡见状,突然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
“那行啊,只不过你不收,哥的心里可就难受了,以后天天下班就去堵你,就缠着你。”
江心爱完全没想到林衡会这么耍赖。
“那林衡哥,这衣服我收下,当我买你的,回头我多请你吃两顿饭。”
江心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不想被林衡这样纠缠下去。
林衡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可以,哥就爱吃这国营饭店的饭。”
随后,江心爱和林衡一起走出了饭店。
林衡很自然地跟在江心爱身后,一直把她送到了钢铁厂家属院门口。
“林衡哥,我到了,你回去吧。”
江心爱停下脚步,转身对林衡说道。
林衡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心爱,调侃道:
“怎么?这是把哥用完就扔啊?还是哥哥见不得人?”
江心爱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里面都是认识的人,被见到会说闲话的。”
林衡挑了挑眉,不依不饶地说:
“哥,这么拿不出手?”
江心爱连忙摆手,急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心爱气得直跺脚,她觉得林衡完全误解了自已的好意,自已明明是真心为他着想。
林衡见自已可能真的把小姑娘惹恼了,他的语气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哥错啦,哥不应该,逗你玩的。来,把东西拿好,赶紧进去吧。”
说着,他将手中准备送给江心爱的那条裙子递了过去,同时还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江心爱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害羞地接过裙子,然后转身抱着它朝着家属院走去。
林衡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她那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缓缓转过身,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