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叔有自己的难处,还望大师伯见谅……其实我们并不是让她一个人去,而是我和她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知谨一听,心中安慰了一些,心想:“终归陆师妹还是顾念我的……”,但又一想世安身上的毒没有自己施针是很难控制住的,即便是将药带在身上也不能缓解,心中奇怪,问道:“你,你是怎么想的?难道……”知谨想问他,若是他去了身上的毒该怎么办,可碍于两位师弟也在,不好问,于是说道:“罢了,罢了,你去跟潇潇和苏献说清楚,别叫他们误会了你!”
世安面色冷峻,后背尽是湿汗,向诸位师长告退后,出门全身便不自主的浑身颤抖,像是力竭一般,两脚发软,走出几步便如行于云端一般,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了自己的屋舍前。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觉得路太长,硬撑着进屋走到床边,一头栽到床上便没了知觉。
世安梦见自己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好像是来山合谷求师之前,在一间极尽奢华的暖屋里,自己的娘亲慢慢抚摸自己的额头,接着是眉毛,鼻子,眼睛,摸到嘴巴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是最像的……”。
很小的时候,总是很难见到自己的爹爹,每次爹爹来的时候都前呼后拥一群人,自己也要跟着娘亲跪着迎接,爹爹心情好的时候会将他抱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连他瞧也不瞧一眼。不过爹爹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多过心情好的时候,来看他的次数也是很少很少,他不喜欢爹爹来,因为他怕爹爹,可是又盼着爹爹来,爹爹来了,娘亲总会笑的很开心。他印象中,娘亲是很美的,总是喜欢白色的衣裙,喜欢将梅花贴在额间,一遍一遍弹爹爹最喜欢听的曲子,爹爹曾给过他一把扇子,说扇子上的人便是娘亲,他拿着扇子却怎么看也不像娘亲。再后来,他和娘亲搬离了原来住的那间屋子,换到了更加华丽的,更加气派的大房子里,可是爹爹却再也没有来过,娘亲也不再贴梅花,也不再弹琴,日日总是对着窗外呆呆坐着,一坐便是一天,到了夜里也很难入睡,口中喃喃唱着他听不清楚的歌……
世安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娘亲唱的那首歌,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用力地想,想到头都痛了也想不起来……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一会儿梦见娘亲一会儿又梦见那把扇子,一会儿又是爹爹,一会儿又是那把琴,他梦里的东西越来越乱,耳中纷乱的琴声让自己头痛欲裂,像是梦魇一般,想叫也叫不出来……
就这般浑浑噩噩,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世安终于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苏献,脑中一片茫然……
苏献见世安醒了,急忙喊知谨,知谨过来又是切脉,又是瞧世安的眼底和舌头,忙了好一会儿,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总算好过来了,再不醒恐怕真的回天无力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