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等,等甚么等!没见她正难为情么!
容胭撅着嘴站在门口没有回头,脚步声停在她身后,男子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头顶,激得她每个毛孔都在颤栗。
“你、你要跟我说甚么?”
“你第一次上我家,我不能让你空手而回,不然别人会说我不识礼数,要不给你挖颗豆绿带回去吧。”
“好啊。”容胭脸色稍霁,但她依然没有回头,等了半晌,身后仍是静悄悄的。
“你怎么还不走?”
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姑娘,在下倒是想走啊,可门被你挡住了,我出不去啊。”
容胭:“……”
她稍稍往旁边让了让,却不料一脚踩到自己裙摆上,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她眼疾手快地勾住一样东西,牢牢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多谢。”
容胭一回头,嘴唇就碰到一个陌生物体,虽只是蜻蜓点水一晃而过,但她清楚地记住了那上面的触感。
软软的,温温的,甜甜的,濡濡的。
她发现她的手勾在何致年脖子上,而他正专注地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眼眶瞬间就红了,睫毛一颤,眼见一滴泪就要落下来。
“长欢,你没事吧,有没有崴脚?”
何致年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将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
“我没事。”容胭努力稳住心神,颤颤应道。
“没事就好,你在书房待着,我去给你挖牡丹。”
他大步出了门,来到放杂物的耳房时,大手抚上嘴角,笑了。
容胭透过书房窗户看何致年劳作,他特意给她挑了颗最大的豆绿,拿着小锄头一点点挖出它的根茎,再小心翼翼地移到花盆里,还尽职尽责地跟麝烟交代注意事项。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的神情严肃又清冷,全然不像刚才三番五次“戏弄”她的那个人,她有些看不懂他了。
回程路上,容胭忍不住问麝烟:“你觉得何大人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麝烟回答得出人意料: “小姐,依奴婢看你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为甚么?”
“何大人若不正经,皇爷能点他做进士,老太爷能跟他成为忘年交,大老爷能让他到私塾教书,二老爷能跟他称兄道弟?”
容胭沉思,麝烟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跟她的主仆情分占了上风,开口说道——
“小姐,喜子哥哥刚刚跟我说了一件事,是关于何大人的,他让我千万不要告诉你。”
“甚么事?”容胭眼皮突突直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何大人跟回少爷到四而楼喝酒,那里的姑娘和花魁都对他一见钟情,花魁还专门弹奏《凤求凰》向他求爱哩。”
“后来呢?”容胭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她连忙按住砰砰乱跳的胸口。
“何大人无动于衷,回少爷有些不高兴,说他假清高,还问他喜欢甚么样的姑娘。”
“那他说甚么?”
“他说喜欢小糖葫芦一样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