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魔知道他必须斩断情丝,才能逃出生天。
他在与同枝的又一次交锋中,非常非常顺利地……
就斩断了命|根。
只因听墙角的英武男跳出来骂他:
“下|流|种|子,只配当玩|物。”
同枝喝止:“同翼!”
血腥的画面被打了马赛克,最终的结果是梦魔逃了出来——肉|身|与魂魄都残破不堪。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焦女王表示意犹未尽:“结局呢?”
梦魔摊摊手:“对我来说这就是结局。”
亲手斩断情丝,才是最重要的。
焦女王装糊涂:“什么意思?”
梦魔比她坦荡得多:“我不是李自成,陶光也不是陈圆圆。”
美人计对我没用。
焦女王叹气:“我也不想用这些伎俩,可你也不是坦坦荡荡。”
梦魔眼中一片庄重:
“从现在开始。”
只论阳谋,不论阴谋。
焦女王举起一只手:“击掌为约。”
啪地一声,约成。
梦魔大笑:“黑龙,你比同枝更有意思。”
焦女王正视他:“无岸,是谁取的名字?”
梦魔不耐:“又想挑刺?”
焦女王笑得玩味:“无岸可回头。”
梦魔反唇相讥:
“吕知行也把你害得不轻。”
焦女王转身就走。
有很多事她懒得去想,可走在这洒满月光的路上,心里禁不住跟着亮堂。
吕知行是怎么死的,她其实很清楚;吕知行为什么要杀袁进,她也清楚。
那团乱麻不知何时不见,变成一条条平行的红线,永无相交的一天。清晰的是因果,而不是对错——吕知行自以为在救她,不想却害了她,他为此魂飞魄散,她又该向谁计较?
计较不得,没法计较。
焦女王一回家就看见了她继子。
崔蛰一脸心虚地站起来,很明显刚才在跟白翩密谋。
焦女王径自坐下喝茶,一句话都不想说。
崔蛰被白翩赶了出去。
白翩老实交代:“还是龙蛋的事。”
焦女王自言自语:“为什么有些事……过了那么久还忘不了。”
女主白翩很文艺:“天若有情天亦老。”
焦女王垂着眼想:梦境里残存的记忆,其实不是欲|望,只是过往。告诫自己不能再犯的过往。
可惜告诫着告诫着就变成了欲|望——好像潘多拉魔盒,越禁|忌越想要。
梦魔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焦女王吐槽这只智障:“他到底是魔还是情圣嘛。”
白翩听完梦魔的初恋,下了这样一个结论:“他更在乎尊严。”
再饶有兴味地问她:“你最在意什么呢?”
焦女王莫测高深得只说了一个字——
“道。”
专一之道,念念心痛。
龙洞。
梦魔不吃归降的玄术师,条件是他们得干活。除了帮他打架,还得帮他找出对付黑龙的法子。
当然,信不信由他。
终于有人印证了他的猜想——
高架柱子上的白钢,上面雕了龙形纹饰,其实是压制龙气的法器。只要方法得当,就能把黑龙永远变成柱子上的龙纹。
玄术师们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方案。
陶光看了有些心寒。他们还是不相信那条龙。
陶光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梦魔此战打得进退有度,他们一心想让双方偃旗息鼓,说到底两个字:制衡。
他们其实不敢到最后一步。怕到头来会牺牲自己。维持现状最好,能维持多久算多久。
叛变的玄术师有不少是正在改过的。他们身上的怨气并不重,他们只是怕死。怕死怕得取悦梦魔。
梦魔并没有被他们取悦,他只关心那个不屑取悦他的人。
他喝得醉醺醺地问陶光:
“你为什么不怕我?”
陶光直言:“人心比你可怕得多。”
梦魔问他站在哪一边。
陶光义正词严:“我只为正道。”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别指望我喜欢你。”
梦魔一口酒就喷出来:
“我看上你,又没让你喜欢我。”
你太傻。黑龙也傻。你们以为我会动凡心?我被困了一千年,做了一千年的梦,自娱了一千年,还有什么看不透?
人间情|爱一世,我已经用了一千年去忘第一次,哪有第二个一千年来忘第二次呢?
纵然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也不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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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金曲《千年》~~只恨人间不够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