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悠悠立即付了一个月租金,当晚就住进来。
天色已晚,来不及置办东西,问王家借了被褥,先将昏昏沉沉的裴元安顿好。王寡妇送了些饭菜过来,虽然只是简单的青菜白饭,言悠悠却吃得狼吞虎咽,胜似山珍海味。吃完借了王朝云的衣服,简单擦了个澡,便一头倒在床上,睡死过去。
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神清气爽,言悠悠随便梳洗一番,先到裴元房间,发现他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果然发烧了,忙到隔壁问王家借药罐熬药。王寡妇看她手忙脚乱,生了半天的炉子都没生起来,反倒弄的烟雾弥漫,跟着火了似的,呛的别人咳个不停,把她赶走,接过熬药的重任。
言悠悠回到住处转了一圈,寻思着要买的东西,等裴元喝完药,她便拉着王朝云上街去了。
今天正好当集,街上十分热闹,有卖菜卖蛋的,卖藤椅草席的,还有许多卖鱼虾的,更多的是卖蚬子蛤蜊的,一大篓一大篓摆在那里,十分便宜,一大盆才五文钱,当地似乎盛产水产。言悠悠看的十分新奇,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只见街口一家小吃店或坐或站挤满了人,许多人手里端着一碗疙瘩汤之类的东西,稀溜溜喝的十分享受。
王朝云忙挤进去抢了两个位置,冲店主喊了一声,对言悠悠说:“这家的锅边糊,味道最好,他家的蛎饼也好吃,比别家用料足。”
很快店主端了两碗锅边糊四个蛎饼过来。言悠悠尝了一口,汤汁鲜甜,白色糊糊细腻爽滑,清香可口,里面还有蚬肉、虾子、香菇、芹菜等佐料;蛎饼圆圆的一个,色泽金黄,咬一口,外壳酥香,里馅鲜美,就着锅边糊喝,更是风味尤佳。言悠悠十分喜欢,觉得自己可以天天吃都不腻,而且十分便宜,锅边糊一大碗才两文钱,蛎饼一文一个。
吃完言悠悠想买衣服,王朝云带她到布店。言悠悠有些失望,问老板:“没有成衣吗?”她还是小时候手工课做过针线,长大后扣子都没缝过一颗。老板倒是拿出一套成衣给她看,王朝云一把拽过她,“贵,买布,自己做!”
店里以各种棉布为主,也有贵重的绫罗绸缎,却都束之高阁,要看时老板才拿下来。色彩也很单调,多是褐、黄、青、蓝,粉红已经算得上鲜艳的颜色,大红一般只有新嫁娘才用。在王朝云的建议下,她最后买了一匹月白色细棉布做里衣和裙子,半匹杏红棉布裁衣裳,还有半匹石青素棉缎,是裴元的。
言悠悠原本要多买些。王朝云说:“不年不节的,做那么多衣裳做什么,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过日子得精打细算才是。”
就算是棉布,价格也不便宜,这么点布就花了近四百文,怪不得古时许多人只有过年才穿得上新衣服。王朝云指着她买的棉布说:“你的,好,贵。”指着旁边普通蓝布说:“这个,便宜。”
又买了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柴碳等物,昨天刚换的一大包铜钱便花没了。言悠悠摸了摸裴元给的钱袋,里面还有两块银子,可是照现在花钱的速度,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得想办法挣钱才是。原本还有许多东西要置办,言悠悠也不买了,打道回府。
没有方便的卫浴设备,言悠悠见识到了古代洗头发如何的麻烦。首先要打水。言悠悠住的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她甩了半天的木桶,总算抓到窍门,打了满满一桶水上来,可是提不动,勉强走两步,半桶水泼出来,衣服鞋子全打湿了。最后还是王朝显帮忙,拿了扁担过来,帮她挑满了一缸水。
然后还要烧水。因为早上生炉子闹出的笑话,王朝云先帮她把火生好,她只要时不时添根柴就行,有事回了趟家,等回来一看,只见言悠悠灰头土脸蹲在灶口,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两道灰印子,不由得摇头叹气。
总算有热水了,洗发水又是一大难题。王朝云拿了些晒干的皂角壳,放在锅里加水煮,煮出浓浓的金黄色的液体,盛出来就可以用了,洗头发,洗澡,洗衣服都可以,还可以用来洗锅碗瓢盆,纯天然,无添加。
洗头发可是一项大工程。言悠悠重生的这具身体头发又黑又多,放下来跟瀑布一样直垂到腰际,堆在盆里满满一大盆,光是用皂角水搓洗干净就要费半天工夫,洗完还得晾干,一下午时间就在洗发晾发中度过了。
没来得及买菜,晚饭和中午一样,吃的是街上买的面线糊。裴元吃了药睡了一天,精神好了许多。晚上言悠悠端着新熬好的药进来,他默默喝了,然后叫住要离开的她:“言姑娘。”
言悠悠瞅了瞅他脸色,磨蹭了两下,低着头小心翼翼在床边坐下。
“言姑娘的救命之恩,裴某感激不尽。”裴元嘴里说着感激的话,脸上却没有一丝感动的样子,“不过,在此之前,裴某却不知道自己还有言姑娘这么一位表妹,对此,言姑娘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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