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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爱情 第一章 二哥的第一次入狱(2 / 2)

回到屋里,打开纸包,里面是一件二哥被抓时穿在身上的灰的卡夹克衫,大部分已被血染红了,还有三处被鞭子抽破的口子。妈妈看到这些就哭昏了过去。然而我们不知道那姐姐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仅仅听说她可能与二哥是一个厂子的。没办法找到她,就无法知道二哥的情况,妈妈醒来后就一点一点地检查那件血衣。最后,在衣服领子里找到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二哥的关押地点!字体娟秀,应该出自女人手笔。再仔细看,上衣兜里虽然被血染过了,却能看出写着字。把兜子翻过来仔细辨认,是二哥的字体,写着:我很好,别担心!

妈妈决定按着地址去看二哥。为了不引人注意,全家人决定让我陪着妈妈,否则人多会引起街道注意。我们家的这一决定是非常正确的,因为那时我才九岁,妈妈又是个家庭妇女,这样的一对母子做不了了什么事出来。相反,若是爸爸去,或者大哥陪妈妈,自然要被街道盯上。而我虽小,已有多次独自出门办事的经历,而且每次都令大人刮目相看。

我陪着妈妈,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找到看押二哥的那个地方。我能记住的,就是我们曾经过了一条河,很宽,河上架着只能过一个人的铁桥,架子是用铁路的钢轨焊的,上面铺着铁板,有的铁板缺失了,有的铁板锈烂了。妈妈本来就晕船,那铁板又颤颤巍巍的,我只好倒退着搀着妈妈,费了好大劲才过了桥。过了桥约三里路,路旁的大地里有一座小山,孤家寡人地矗立在地当间。它使我想到了自己与妈妈,就象这座山,孤立无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即不大也不壮,一老一小,未卜前程!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傍晚天开始黑的时候了。这里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县政治培训班”,门口站着两名背枪的解放军。明明看到我们,却目不斜视、挺胸抬头地看着前面。妈妈累的坐到了路旁,我壮着胆子上去对着那解放军说:我妈妈要见我二哥!两名解放军不理我,依旧看着前方。我想了想,是自己没说明白,谁知道你二哥是谁。于是我又壮着胆子大声说:我妈妈要见×××!两名解放军还是不理我。我琢磨了一下,想明白,自己这样很不礼貌,没有称呼没敬礼,人家不理是对的,于是我走到他俩正中央的对面,庄严郑重地给他俩敬了一个军礼(我在学校排练节目时学过),然后大声说:解放军叔叔,我替妈妈请求见×××,他是我的二哥!这时站在我左边的那个解放军给我回了个军礼,眼睛依旧看着前方,站姿不变地说:没有这个人,请你走开!姐姐给的字条明明写着是这里,可解放军叔叔却说没有二哥这个人。是姐姐错了?还是解放军叔叔骗我?我琢磨了很久,姐姐不会错,因那件血衣是二哥的,她肯定是从这里得到的。解放军叔叔也不会骗我,因为除了那些抄我家的解放军之外,我觉得其他的解放军都是为保卫我们而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那是怎么回事呢?只有一个可能,站岗的不知道里面关押着什么人。怎么办?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回去也得天亮才能到家,却白来一趟,没有让妈妈见到二哥。我与妈妈商量后决定就在这里坐着过夜,等到天亮再找机会,一定要见到二哥。

待我们准备寻找过夜的避风处时才发现,这里其实是个山沟,两山夹一沟,一条山中小溪在培训班的院子东面流过。除了培训班的院子外,就是小溪的东面山根底下还有处小房子,象是看青人住的窝棚。我决定跨过小溪去看看,如果有人就商量借宿,如果没人就在那里猫一夜。

那确实是一处空着的看青窝棚,有一铺小炕,但没有炕席。我在附近找到了一些苞米秸秆,抱了两抱铺在炕上,把妈妈接过河来。在我和妈妈刚躺下来不久,听到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我赶紧躲到门后去看,虽然是黑夜,但能判断出是个女的。当她走到离小窝棚不到十米距离时我看清了那张漂亮的脸,是那位姐姐。手里抱着的象是大棉袄,还背了一个装的满满的包。我悄悄地告诉了妈妈,我们娘俩都认为她是善意的,所以妈妈强撑着下了炕,站在地中央等着她。那姐姐到了门口,轻声问:姨,你和小弟睡了吗?我打开那扇破门,向姐姐招手。姐姐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到苞米秸秆上,然后拉着妈妈的手说:姨,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也只能在这里过夜,就带了这些东西来陪你们!他们不会轻易让咱见的,那件血衣是我用爸爸的那块老怀表换出来的。咱在这里等到天亮,再找机会吧。姐姐抱来的是两件大棉袄,包里是一个装满水的军用水壶和几个馒头。就这样,我们娘俩在姐姐的陪伴下,在那个山沟里的看青的窝棚里,有吃有喝有盖地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