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开足了马力,每天都在后半夜一点才离开教室,早上则第一个出现在教室里。我把重点放在了语文和政治这两科上,早自习给了政治,晚自习结束后到一点的时间给了语文,其它时间全神贯注攻数理化。
我们的宿舍是一间大教室,一间教室住两个班的男生学生,板铺,上下两层,中间分开,共四张铺,每张铺睡20名学生,一个宿舍住80余名学生。我们是九月一日开学,很快就进入冬季,宿舍里的取暖设备是地中央的一个铸铁炉子,宿舍空间很大,所以有竖直着的铁皮炉筒有5米多,水平的更长,约有7米。这么长的炉筒除了散热,同学们还利用它烘干袜子鞋垫等。有一天夜里刮起了风,把炉子压着的面煤给抽的很旺,把炉筒都烧通红通红的,一直红到拐脖处。同学们烘在炉筒上的袜子、鞋垫等被炉筒烤着了,慢慢的都从中间烤断了,掉在炉筒下面那个同学的被上。这些烤断了掉下来的袜子、鞋垫都带着火星,又慢慢的把那个同学的被子给引着了。正赶上我从教室回来,刚走到宿舍窗前就闻到烤煳衣服的味道,仔细看从窗子里往外冒烟。我感觉不对,就跑进宿舍,就看到炉筒上的袜子还在往下掉,那个同学的被子已经在冒烟。我便大喊:着火了,×××快把被子扔给我!我这一把大部分同学都被吓醒,睡在炉筒下面的×××一起身,不知为什么那被子竟出现了火苗。我一着急,就跑过去跳起来去拽他的被子。我这一拽,睡在他两边的同学才反应过来,帮着把他的被扔了下来,我赶紧把那已着起火苗的被拖出宿舍。还好,那时的被是由布和棉花做的,不象现在的化纤着起火来不容工夫。我把他的被反过来扔到操场上,又端了一盆没倒的洗脚水泼在上面,火就灭了。这么一折腾,舍务老师就知道了,整个宿舍里除了我都要在第二天晚自习下课前交一份检讨,要查出起火的根源,拿出今后切实可行的取暖管理规定,否则就把炉子撤了!
这一事件之前,我与舍务老师的关系不太和谐,因为我总是在规定的就寝时间不在宿舍里而在教室。他在宿舍查人的时候我不在,到教室关灯的时候又没法撵我走。一开始他是夸奖,后来是一次次的敲门要求我回去睡觉,再后来他制定了一个《舍务管理规定,其中一条规定:就寝铃响后各寝室熄灯,舍务老师清查人数,缺1人扣2分,记入舍务评比。我知道这一条是针对我的,而且是发动群众斗群众的手段。我对付他的办法是既不影响所在宿舍评比,也不耽误学习,熄灯前我回宿舍,脱衣服躺在被窝里,等他把所有宿舍清点完回去睡觉了,我在去教室。
其实很多事情,表面看是不利因素,实际上却是有利条件,而你利用不好,这有利条件也可能转化为不利条件。在我与舍务老师的斗争中,就很典型地完成了上面所说的整个循环。
当《舍务管理规定实施时,我觉得老师是针对我,心里很讨厌他,因为他给我制造了麻烦,耽误时间。可一段时间之后我却发现,这样挺好,舍务老师清点完人数回去睡的很安稳很放心,而我则在教室里也呆的安静没人干扰。于是我就开足马力暗暗地在重高的同学较上劲。
这样的较劲在第一个学期结束时效果不错,期末考试,我的成绩除了保持入校时的全年级第一名外,在重高也排进了前一百名。我没有知足,高二时我依然加大马力,把目标定在重高前二十。
然而,事情就怕走极端,一走了极端,就可能向相反的方向发展。正在我加大马力向重高前二十挺进时,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头疼,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最后,头疼的症状发展到了无法忍受,疼到想把自己的脑袋砸碎的状态。我已经无法继续学习了,除了头疼就是睡觉,老师建议我休学。赶巧的是在我头疼发展到无法忍受的时候,爸爸的退休也进入倒计时,还有3个月。于是父母做出的决定不是休学而是退学,回家调养等着接班。最后是我自己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即利用父亲单位给的通学票在家与学校间走读。这样我即减轻了学习压力,还能保证正常毕业,同时可随时接父亲的班参加工作。于是我处于半缀学状态,我的学历止步于高中,我的人生则起步于铁路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