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珍儿想,姑娘喜欢的不是世子爷吗?倒对这位陌生公子上了心。
卫菀回了听竹院,累得一头倒在了榻上。
“姑娘,”萱儿在一边和双儿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担忧道,“这松鹤延年图如何是好?”
“能如何?”卫菀闷声道,“只能绣呗。”
双儿好奇道,“什么松鹤延年图,秀给谁的?”
“二老爷生辰的寿礼,”萱儿道,“二夫人刚刚让姑娘赶在二老爷生辰前绣出来做成屏风。”
“啊?”双儿惊讶,虽然她秀活不好,但也知道这图一个人慢慢绣也得绣两个月,“离老爷生辰也就一个多月了,怎么绣得好?”
卫菀见她们苦着一张脸,安慰道,“抓紧绣还是能绣好的。”
双儿气道,“她们总变着法儿欺负我们家姑娘,哼。这快过年了,是一年最忙的时候,哪有那么多功夫静下心绣图。”
萱儿也赞同道,“姑娘,没得熬坏了眼睛,要不我找我爹去各处秀坊看看,有没有这图,我们买了来就是了。”
反正她们现在富得流油,她怀里还揣着四千两呢,这回府的一路上她都捂着胸口,害得三姑娘身边的珠儿还以为自己胸口疼。
卫菀摇摇头,“不行的,这图秀坊肯定是有的,但这缎子就不一定有了,这缠云锻是近几个月才在江南流行起来的,在长安也才刚刚流行,一匹就要五十两银子,大多都用来裁衣,还没有用来绣屏风的呢、”这么贵的缎子拿来绣屏风,除了那个财大气粗的嫡母会做这样的事,还有谁会做。
卫菀在心里哀嚎,原本她只是想做一对护膝给那个不管她的老爹都是好的,现在得绣这么大的屏风,这都怪谁啊?
自然是怪那个秦子沁,哼,还说会护着她,不知道什么叫鞭长莫及吗?
此刻的秦子沁正坐在书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抬眼看向书房紧闭的窗,也不对啊,这窗关得紧,怎么总觉得有凉风吹进来。
“咳咳,”耳边传来自家大哥不满的声音,“妹妹,你听不听为兄说话?”
秦子沁尴尬一笑,“大哥,你说。”
“好,”秦凤朝坐下,脸色有些难看,“我今日不过去一趟花园,就遇到了一个姑娘丢了帕子,一个姑娘迷了路,一个姑娘崴了脚,一个姑娘丢了簪子,一个姑娘丢了镯子,还有那些往我手里塞荷包的帕子的更是多,”他眯起眼睛,“你怎么解释?”
秦子沁不为所动,正色道,“大哥,我这是为了你。”
“好,那其中还有三伯家的堂妹,居然对我说......”
秦子沁咦了一声,“说什么?”
“她拿着一支簪子,”秦凤朝红了脸,“说是我之前给她的定情信物,问我怎么这么多天都不理会她。你说,你都做了什么?”
秦子沁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自然是否认了。”秦凤朝想了想,“怎么了?”
秦子沁摇摇头,“三伯这是来探底来了,拿秦子欣来试探你。”
秦凤朝没想到是这样,自己常年在塞外,虽然知道以前中毒的内幕,但自己对这些宅门里的绕绕也不太看得明白。
“那我回答得可有不妥,”他不由担心。
“否认了就好,”秦子沁道,“那秦子欣我只见过几面,如何私定终身?哼,不过是试探你而已。就算他们起疑心又怎样,你现在已经回来了,你只管按着你的性子来就行。”
秦凤朝回来以后,只觉得在宅门里的妹妹和去塞外看他的妹妹不一样,有些陌生,让人看不懂。他喃喃道,“妹妹,如果你是男儿就好了。”
秦子沁愣道,“为何?”
秦凤朝苦笑,“我似乎帮不上你。”
秦子沁摇摇头,认真地看着他,“你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不能受困于宅门。而我嘛,我只想你和爹娘都平安和顺,自己自由自在便好。”
秦凤朝点点头,“妹妹,我以后一定会护着你。”
这兄妹俩性格不一样,但总是喜欢说护着别人的毛病倒是一模一样。
等三更天了,秦子沁吩咐梨子好好守夜,换了一身衣服,夜行出了安伯侯府。
长安城内有宵禁,这时出去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每隔三百米的巡逻的官兵,还有每家每户点上的灯笼。
秦子沁一直走到城南的万家坊,几个起落进了一家三进的小院。
上前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声敲桌声,才开门走了进去。
曲南衣正吃着面,见她来了,问道,“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
秦子沁无语,“不饿,人呢?”
不再是烟雨阁头牌的曲南衣,坐在朴素的民房内吃着面,身着布衣,看起来倒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曲南衣吃着面,含糊道,“在里间,你去看看吧,人可能快不行了,还有那孩子死活不肯吃东西,饿死了我可不管。”
秦子沁点点头,进了里间,看到一个孩子正伏在床边低声哭。
床上躺了一个人,是个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苍白着一张脸,微闭着眼睛。许是听到声音,男孩转过身来,看见秦子沁一愣,“你是谁?”
那床上的女子猛地睁开眼,见到秦子沁眼神一黯,“你不是她?”
“你觉得我应该是谁?”秦子沁问道。
“咳咳,”女子咳嗽起来,“我何必对你说?”
“我知道你求什么,”秦子沁道,“我答应你。”
“哦?”那女子笑道,“你要我如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