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洛弋安不可避免地沉默下来。
几分钟后,洛蓁在设计师助理的簇拥下从试衣间走出,成功获得了在场所有人惊艳的目光。
母亲洛弋安也不例外。
款式并不是多么复杂,蕾丝长袖大拖尾繁盛如云海,后背镂空心形巧妙地衔接了极轻极薄的轻纱,薄如云烟铺散在纯色拖尾上,延伸到裙摆以外的地面上,如袅袅云烟,如梦似幻。
难怪都说婚纱是女人一生中必须拥有的一件衣服,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件衣服那么简单了。婚纱之于女人,如名利之于男人,武器之于士兵,王冠之于国王。
不过重点还是在穿着婚纱的人。
肌肤似雪,明眸如星,笑靥胜花。
使云斐时的整个世界星光灿烂。
他忍不住吻下她的额头,诚挚而庄重,“云太太。”千言万语,尽付与这三字称谓。
笑涡在新娘脸上绽放出更加醉人的光芒,“云先生!”
洛弋安几乎忍不住心口鼻尖的酸涩,没有人注意到她悄悄离开房间的身影,也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依旧是那样的优雅端庄,笑容可掬,毫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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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玫瑰园是凯丰集团主席裴家的宅子,位于寸土寸金的半山富人区,因为庄园里有一座栽满玫瑰的花园,便被人称作“玫瑰园”。
临近傍晚,玫瑰园上下已忙碌不绝,佣人进出鱼贯不停。
而在三楼的观海露台上,庄园的主人裴邢凯难得的夹着一支烟,烟蒂隐隐闪着火光,他出神望着辽阔无际的海面,眼角纹路镌刻着一抹难以消除的轻愁。
在烟蒂上的火光即将熄灭时,裴南萧从屋内走出,看到父亲手中的香烟,轻蹙了眉头,走过去,“爸爸,您忘了陈医生的嘱咐了么?”
不过,父亲并不常吸烟,前段时间病了之后,更加不碰了,今天是例外。
的确,今天对他们父子俩来说,不平凡。
过了好一会儿,裴邢凯才回过神来,烟蒂已经彻底熄灭,指间的香烟烧掉了一半,少许的烟灰脱落下来顺着风飞散渐渐没了影子,他回头看一脸担忧的长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他的母亲,竟半分不像。
“他们来了么?”可能是许久没有说话,嗓音有些沙哑。
裴南萧摇摇头,“还没有。”
鬓发已经泛白的男人沉默了会儿,才慢慢的,“……哦。”
这一刻,裴南萧惊觉,父亲竟已老去了许多。
商场的诡谲风浪没有让他苍老,故友的离心背叛没有让他苍老,可是从知晓了久未谋面的前妻归国的消息之后,沉默,成了他大半的状态,年华不再,似乎也只是朝夕之事。
“爸爸,我们此次作为,难免不会让林家多疑……”
“无碍,无碍,他折腾不了多久了。”裴邢凯转身往屋里走,裴南萧亦步亦趋。“今晚,不谈公事!”
“是,爸爸。”
经过的屋子,是书室与陈列室的结合,裴南萧抬眼环视了下周围精心罗列的画作。西方色彩浓烈的油画,东方轻洒淡描的水墨画,皆出自一人之手。
米利安,那位来自东方的,神秘而才华横溢的绘画大师,以兼具东西方绘画之美而闻名于世。
走到门口的时候,裴邢凯忽然停下来,看也不看身后的琳琅满目,“让人把这间屋子锁了,别随便让人进来。”
裴南萧怔了片刻,点头应下。
父子俩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管家步履从容地走过来,面色是永恒不变的镇定,“先生,少爷,客人已经到大门了。”
裴邢凯一向沉肃的目光骤然一亮,如将熄的火焰忽而重燃。
这位久居上位的男人清晰地记得,自己有十三年没有见到前任妻子了。
十三年,人的一生,又能有几个十三年呢?
她和当初离开的时候,并无二致,只是岁月赋予了她优雅与端庄,让人难以想到,这个美丽的女人曾经也有过纯澈无瑕的笑容。
她身旁的那个女孩儿,他还记得当初从旁人手中接过她的照片时,看到那张脸的震惊。
其实她们并不是生得一模一样,只是女孩的一颦一笑,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母亲,像极了他至今仍深藏怀中的旧照片女郎。
还有那双眼,真正笑起来的时候,能令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像盛满了星子的夜空。
两个女人并肩而立,一优雅一明艳,相似的轮廓,难分伯仲的美丽,关系不言而喻。
恐怕在座除了心绪平静的云斐时,其余人都有种不知身在何地欲做何事的念头,只是机械地任由身体动作,做出一系列毫无瑕疵的举动。
温文尔雅和端庄得体成了粉饰太平的假象,掩饰着各自深藏的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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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特殊(并没有)的日子里,一家团聚了哈哈哈哈
深夜爬上来更,这么勤劳我都佩服我寄几啦啦啦(^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