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尧提出要北越归还十年前侵占而未还回的十郡县,并割让五城与南尧,五十年内北越军队不得主动越过浮生河。南尧愿出兵二十万襄助盛庆太子。
夷离:“平城、双陟城、陵城、梁蓝郡、定山郡?陛下不怕天下悠悠之口,说陛下以君王之尊,行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径么?”
苏淮:“公主慎言。公主当明白,储君殿下的胜算,怕远不及四王子,我南尧也有顾虑。而五十年之约是为两国百姓福祉着想,也是储君与公主所愿。况且以些许金银之利,换得江山,如此交易,南尧占得的好处可远远比不上储君殿下。”
夷离:“本就是博戏,大殿下却舍不得赌注么?”
苏淮轻笑:“这不是舍下了么?公主倒还等得,可储君殿下身在北越,怕是心焦如焚了。”
夷离最终还是答应了,拿着盟约文书回去了。
苏岂云咳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你母亲说亲自给我炖了汤,我先走了。”
苏淮恭送走了他父亲,便出言道:“都听完了,还不出来?”
见苏沅从内殿出来,苏淮冷冷地数落道:“爬窗、偷听、出言不逊,你都学熟了啊?我看你也不用当这个公主了,不如去街头当混混卖艺,全了你的心愿。”
苏沅不服气地小声嘀咕:“明明是你们想让我说的,我替你们解决了麻烦还训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淮乜了她一眼:“想骂便朗声骂,我看你的胆子可不只这点。”
“我说,”苏沅大声道,“……我不敢骂你!”
苏沅心里不舒服,又道:“但我敢骂子桑莫亭!一手好棋,下得稀烂,作得一手好死,就他那熊样,还敢求娶我苏沅,你苏淮的妹妹!”
“北越看重嫡王子,子桑莫亭甫一出生便被册立为太子储君,他们王室对庶室又有留子去母的陋习,子桑莫阁和莲卿夫人还有大司马也没有那般亲近,不过是权势勾结。还不是子桑莫亭无能,才落得这个困局,优柔寡断,我当初就看不上他!”
“唔,是不济了些,却也不曾像你说的这般蠢钝。你心里有气,何必迁怒他,那个子桑夷离又是你旧交,给这么大的难堪做什么。”
苏沅怒道:“南北五十年内必有一战,这是请我去做王后呢,还是做人质呢!她都未把我当妹子,我又何必替她着想!”
苏淮知道苏沅时常在军营厮混,又与武将亲近,便问她:“北越国内如今一片狼藉,为何不是如今?”
苏沅踱了几步,笑说:“哥,你考教我呢?若真教我说对了,他日你要带我上战场!”
“你且先说说。”
苏沅得意道:“南北如今的局面,乍一看仿佛北越远不敌南尧,但我们都明白,北越兵将骁勇善战,兵力比我南尧更是不遑多让,不过是兵权旁落,北越大司马手掌泰半兵权,子桑夷离才会受我们威胁。若是如今真打起来,他们联合倒还好说,毕竟异心,怕只怕北越那些宗亲,因内外受敌,干脆放任大司马杀了子桑莫亭,夺取大权,到时真是逼得他们背水一战,绝境反击了,虽说逢了天灾,但南尧挑起的是不义之战,那时北越必倾举国之力,南尧必定陷入苦战,孰胜孰败,当真成了不知之数。倒不如扶子桑莫亭上位,等他们自己狗咬狗咬了一嘴毛,我们养精蓄锐,以期来日。哥哥哥,我说的对不对?”
苏淮微笑:“差不多。”
苏沅激动:“那你打仗带不带我啊?”
苏淮:“阿沅,方才你同代戈公主说的可是当真?”
苏沅莫名:“什么?”
苏淮含蓄地提醒:“俯首之臣。”
苏沅:“哦,当真啊,虽说是为了打发子桑夷离,不过也未说错啊,我要在南尧挑驸马的话,他们哪个不是阳靖公主的俯首之臣啊?”
过了一会儿,苏沅忽然反应过来,气道:“哥,你不要岔开话,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
生气之余,苏沅打翻了手边茶盏。
苏淮仔细看了她一会儿:“你在生谁的气?”
苏沅腾地站起身:“哥,你不气吗?”
殿中静了一会儿,方才听到苏淮说:“阿溦先前已同我说过了,我早便知晓。”
苏沅被气跑了。
刚跑回承欢宫没多久,宫人便来说,阿溦姑娘来了。
阿溦在宫门口正等着,苏沅身边的侍女乐夏一脸为难地过来说:“姑娘,公主殿下说了,不见客,姑娘还是回去吧。”
阿溦叹了口气,就在宫门口坐下了。
乐夏回去告诉苏沅:“阿溦姑娘在宫门口不肯走,姑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公主要不……”
苏沅大怒:“你是谁的奴婢啊!”
过了一会儿:“你你你!去,去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