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安手里提着一个盒子,里头是陶然找他要的一些刚摘的李子。陶然那家伙看着他院子里的李子这么大,吵着要摘一大篮子回家,说他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今年挂了果,一定要摘。
谢成安看了看天色,一会儿看起来要下雨了,找把雨伞给他才行。谢成安转身时不经意的一瞥,似乎瞧见了院墙上一个黑影猛地缩了下去。
他疑惑的眨眨眼,是他最近没注意好么?谢成安也没放心上,回屋继续找雨伞。他不知道墙的另一边,宋骋差点因为下得太急扭到脚。宋骋靠在墙上,手里的半个李子被捏得烂开,汁水顺着手滴在石板上。宋骋满脑子都是谢成安的脸和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他,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了………
雨,真的不久就开始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青石铺就的路上,青苔变得油绿,一切都被拢在烟雨蒙蒙中。谢成安撑着油纸伞现在巷口,看着那被扶起来的梯子,还有地上那不小心被遗落的几个李子以及地上那个小小的铁盒子,若有所思。
宋骋把骏儿骑回柳园之后,想走回驻扎营。没想到他刚走出门那雨就哗哗的下来了,他叹了口气。他靠在门楼檐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来叼在嘴里,也不点着,就这么叼着,然后看着雨发呆,雨声淅沥,听得人却很静。如果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最后宋骋回到驻扎营的临时居住点的时候,还是淋的一身湿,一直在门口等的他的贴身警卫员凌天看见少将被淋成落汤鸡一样,吓得赶紧撑着伞过去接他。
“少将你怎么淋回来啊。没事吧。”
“有什么事儿,你大爷淋的雨多了去了。”
宋骋压根儿没把淋雨当回事,结果大半夜居然开始有些发热了。宋骋坐在沙发上,抱着被子使劲喝热水,一边喝,心里还一边腹诽。怕不是谢成安种的李子有毒?不然怎么可能淋一会儿雨就感冒?以前他在壕坑里淋上一天的雨都纹丝不动,照样把对面的日军据点给扫了。
不过宋骋想起谢成安给他的冷眼,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爽。这谢少爷定是对他有什么误会,难道他天生长了一副坏人样儿?想了想,宋骋自动否决这个想法。毕竟他可是小倌流水一般的往身上挨的人。
那究竟是为什么啊!宋骋狠狠地灌了一口热水,一把抓过桌上的药盒,倒出药就往嘴里塞。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漫开,宋骋整个人都清醒了。
“少将,这是将军那边传过来的报告,将军的军队驻扎在上海,跟咱们离得不远,日本军队也在两个港口分别停泊。”凌天抱着一堆从报告室里刚刚解好的电报朝宋骋走过来。
宋骋看着一堆文件在他面前被放下,在看了将近一半的时候,他就觉得头疼。这他妈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了,居然连着失陷了两个据点。宋骋下意识的伸手去怀里掏东西,然后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
“凌天去把我今天穿的外套找来。”宋骋有一个习惯,一个对于男人来说很奇怪的喜欢。他很喜欢甜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只要他压力大了,就喜欢往嘴里塞糖。宋骋经常随身携带一个品种的铁盒子装的糖。
凌天把他穿的外套找来,那外套是半湿的现在,还没来得及拿去清洗。宋骋拿过来就开始翻,可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不对啊,我记得的确是放在这件衣服上的…………”
宋骋忽然喉头一紧。他不会,弄掉在那条巷子里了吧。转念一想,丢了应该也没事,上头又没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