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拦住一鸣:“不急。我得先嘱咐你几句。”
一鸣不解地看着男子。
男子:“国家是不允许买卖血液的,所以咱这是‘互助献血’知道吗?一会儿进去还得填写互助献血申请书,然后去红十字会献血。”
一鸣点头,示意明白后,二人走了进去。
一鸣拿着知音当手表的收据找到了那家信托商行,确认无误后走了进去。
老板闲着无事,正在逗鸟玩。见有客人上门,跟一鸣打了招呼。
“来了。”
一鸣来到老板当前,拿着收据问:“您看,这是从您这里当的吗?”
老板接过收据看了一眼:“嗯,是在我这里当的。”又看了一眼一鸣,迟疑地说道:“我记得是一个女人当的,当时还挺舍不得。后来第二天又跑来我这儿,说是收据丢了。这收据你是捡到的,还是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一鸣:“我是送她这块手表的人,现在替她来赎回这块表。”
老板谨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一鸣,有点为难地说道:“我答应过她,在有效期内不能把手表卖给别人。既然我答应了她,就只认她,如果不是她本人来赎,谁我也不给。”
老板很正直,讲信用,一鸣很是佩服,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替知音赎回这块表。想了想便坐下来跟老板聊起了家常。为了证明自己确实认识知音,并且是他送给知音的这块手表,他便跟老板讲了他和这块手表的故事,以及知音把这块手表当出去的原因。老板被一鸣的故事深深打动,对一鸣说的话深信不疑,于是答应按原价把这块表赎回给一鸣。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让一鸣留下了身份证复印件,以免日后知音找上门来,万一一鸣是个骗子,还可以将手表追回。
一鸣赎回手表后,回来的路上去了一趟黄庄服务楼,那里的大师傅烧的肘子是一绝,他买了一个肘子准备带走。大师傅跟一鸣是老熟人,知道一鸣做生意赔了不少钱,手头紧张,还送了点卖剩下的小菜给一鸣打包带回去,给老人和两个孩子吃。谢过大师傅后,一鸣又去了一趟家附近的知春里菜市场,买了袋面,买了块猪肉,还买些菜,然后扛回了家。
大年三十这天,一鸣让关宇将钱跃进和知音一家请到了自己家,一来是为感谢自己生病期间,知音和钱跃进辛苦照顾他;二来是过年了,两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三是找机会把手表还给知音。
一鸣母亲是南方人,包饺子不擅长,只能干些打杂的活儿。擀皮的技术活儿就交给了钱跃进,一鸣和知音负责包。关宇、关心还有钱蕊在院子里玩,男孩儿玩陀螺,女孩儿踢鸡毛键子。
饺子煮好了,天也黑了,餐桌上除了饺子还有从黄庄服务楼买的肘子和大师傅送的小菜。两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最寒酸也是最幸福的年夜饭。
吃过饭后,一鸣母亲要去洗碗,知音知道一鸣母亲有肺结核,累了冷了病情都会加重,便让一鸣母亲休息,她去洗。钱跃进比较懒,没想过要帮忙,作为主人的一鸣帮着知音打打下手。
借着二人独处的时间,一鸣从口袋里掏出赎回的那块手表,什么也没说,放在洗手池的台阶上。
当知音看见被自己当出去,以为再也赎不回来的手表时,瞬间热泪盈眶。她看着手表,又看了一眼一鸣,不知道一鸣和这块失而复得的手表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一鸣是怎么知道自己当手表的事的?他又是哪里来的钱赎回的这块表?太多的问题在知音的脑海里来回打转,绕成一团,最后成了一个死结。
一鸣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心里有太多的话想对知音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说了一句:“别再弄丢了。”
“嗯!”泪水夺眶而出,知音伸出颤抖的手,拾起手表,小心翼翼地将手表戴上。
一鸣这一句“别再弄丢了”包含了太多的含义,有感动、有感激、有疼惜,也有责怪,此时二人的心灵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