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夜月东升,暮色西沉。因为暂时还没发生什么事,中午的时候不太敢休息,现在虽然太阳刚下山,但有些年长的已经倍感疲倦,所以大家商量决定轮流休息一会,免得有个什么万一,大家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惹了圣怒。宋墨生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他答应段楚楚晚上的时候抽时间回去一趟的事,他一直记着,被关在这里一天,不知道段楚楚怎么样了。
又过了一会,来换班的周太医来了。
“墨生,换你去休息吧,你已经顶替了好几个时辰了。”
“周太医”对方比自己年长,虽然自己已经是御医了,宋墨生还是恭敬地朝着周太医行礼。“我不累,让其他人去吧。”
“这怎么行,你可是专门负责公主的御医,其他人累倒了不要紧,你可千万不能出状况。”
“没关系,我最近中午也不怎么午睡,都已经习惯了。”
周太医也不好勉强,轻叹一声,找了本医书看起来。
宋墨生看向周太医若有所思,半晌,他说:“周太医,我突然想起我忘了些药材在府里。”
周太医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回去拿么?怕是不容易啊,听说皇上皇后还在前厅呢。”
“嗯,我想悄悄的回去拿,就半个时辰就好,我偷偷从后门溜走,再从后门回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休息了就好。”宋墨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周太医,万一有人来,还有个人帮自己应付着。
“即使如此,那你快去吧,老夫帮你看着就是了。”
宋墨生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人都去了前厅,一路顺利的来到后门。刚打开门,两把剑交叉挡在他面前。
“什么人?”
宋墨生看了一眼这两人,暗叹一句:竟然是御林军?!
宋墨生亮出自己的腰牌,壮着胆子撒了谎“我是宋墨生,奉命回府取一些药材。”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从后门出入。”左边的那位大哥看了一眼宋墨生的腰牌,面无表情的说。
“这就回来了?”周太医看见去而复返的宋墨生有些惊讶。
“哪能啊,皇上派了御林军守在公主府周围,不让任何人从后门进出。”宋墨生叹了口气。
“既是去取药的话,去跟皇上禀明,皇上一定会同意的。”周太医看着宋墨生失望的神色,便替他出主意。
宋墨生苦涩的笑了,他又何尝不知,只是这本个借口,皇上英明,怎么才能骗得过去?怕是未出殡前都要一直留在这里了……留下来倒没什么,只是答应楚楚的事又没做到,她会不会很失望?
而此时的段楚楚,疼的都没有力气去想什么宋墨生答应的事情没做到,全身上下都仿佛被刀子把疼字刻在骨头上,一下一下的刻骨铭心。她已经尽力配合稳婆说的话,但是疼痛仍旧像是一张网,把自己困在里面,越收越紧。
“再拿一碗药来。”稳婆看着段楚楚的情况,也很替她着急。这催产的药,都不知道喝了第几碗了,孩子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情况,在段楚楚的肚子里闹腾的不行,仿佛出世前要先庆祝一番。
段楚楚躺在床上,一开始疼得厉害,她难受得哭了,真轮到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才知道所谓的二十根骨头同时断掉是怎么样的一种疼痛。到后来,稳婆便出声阻止说有那力气哭不如留着力气生孩子,不然现在哭没了力气,到时候孩子生不下来,后半辈子有得哭的,段楚楚被她吓得不敢哭了。
无论多么痛苦难忍,只要有人问你,关心你,再痛苦的事情都会变得柔软起来。因为有在意你的人的心疼和关怀的目光,你委屈撒娇哭闹,然后一定会得到更多包容。
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段楚楚迷茫的望着天花板,宋墨生说晚上会回来……
呵,既不守诺何必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