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 十(2 / 2)

“嗯,我们寻着蛇蜕找过去就一定能逮着它。”

离开榕树洞后,我们寻着蛇蜕走了一个多时辰,进了一片杉树林里。蛇蜕到这里就找不到了,就连大蟒爬行留下的痕迹也消失了,可以确定大蟒是在这附近上了树。

“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延月靠着一棵杉树瘫坐下来。

“按你昨天说的,我们先去猎一只獐子、狍子之类的东西做诱饵,等大蟒上前进食的时候跳出来便是。”我上前一把将延月拉了起来,“别偷懒了,这鬼地方湿气太重,我们早些猎了大蟒可以早些回去。”

依照经验,我们找到了一簇叶片较嫩的灌木,山间的野鹿獐子最喜欢吃这种叶子了,我和延月爬上附近的一棵杉树上,开始等待猎物的到来。

苦守了半个时辰以后,灌木丛终于有了动静,我看见了一对棕色的耳朵。没等我拔剑,延月就跳了下去,我赶忙跟上前去。那双耳朵听到长剑出鞘的声音立即动了起来,开始在林间跳跃,一只香獐的脑袋露出了灌木。

我们追着那只香獐走了好几里路,延月越跑越快,无论我怎么叫喊都不停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我只好顺着他留下的脚印跑下去。

隐约中,我听到了一声兽吼和几声惨叫。那兽吼像是狮子的,进山前,我听季桑说,明钧山里有一种住在洞穴里的大狮子,狮鬃头巾就是用这种狮子的鬃毛做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开始升起,心跳也在不断加快。(注一)

我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一只淡棕色的雄狮已经扑在了延月身上,尖锐的獠牙正抵着延月的长剑。我看到延月的时候,他的右锁骨已经被咬碎了,身上也印着几道殷红的爪痕,伤口处不停地渗着血。

“哥,救我。”说话时延月已憋红了脸颊,看着十分痛苦。

我扔下剑鞘,大吼一声冲了上去,雄狮弃了延月朝我扑将过来,我侧过身子顺势砍下一剑,可惜只砍瞎它的眼睛。那狮子瞎了右眼变得极其愤怒,咆哮着又扑了过来,我向后一闪,借着身后的树干一跃而起压在了雄狮的背上,左手紧紧地勒住狮颈,右手握着长剑疯狂地戳向狮子的脑袋,嘴里不停地叫喊着。我也记不清当时戳了多少剑,只记得满脸都是血,就连眼睛也被染成了暗红色,那狮子挣扎着咬起了我的右腿,当它断气的时候我的右腿似乎已经没了直觉。

见雄狮彻底了不动了,我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延月身前,看着满身伤口的他,我的双眼不由得湿了。

“臭小子,我叫你停下为什么不听?”我的声音已开始颤抖。

延月的脸颊依旧憋得通红,他好像伤到肺和气管了,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又疼得发不出声音。他伸出尚好的左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襟,然后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我赶忙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了他的嘴边。我听到了他含糊的声音“哥,对……不起。殇阳只能……陪你到这了,父……王母后……的仇就……靠你了。”

“你给我闭嘴!”我直起身子大叫一声,“一定有办法的,殇阳,哥哥一定能救活你的。”

延月又伸出手拽着我的衣服,想要再说些什么,我一把拿开了他的手,赶忙将他抱起来,朝雄狮的尸体走了过去,不料右腿吃痛一个踉跄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紫秋霜,紫秋霜,我们喝过紫秋霜。”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延月,没事的,我们喝过紫秋霜,这点小伤吃点血肉就好了。”说着我拿出匕首割开雄狮的颈部,托着延月的头凑了上去,血液顺着他张开的嘴唇涌了进去。延月本能地吞咽着,却跟不上血液的流速,溢出的鲜血顺着嘴唇两侧流了出来,淌湿了一大片草地,渐渐的他的嘴就闭上了,再后来他的双眼也闭上了。我伏在他的左胸口,希翼着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可听见的却是自己的啜泣。

哭了良久,我在延月身上搜出了那袋赫娜为他亲手酿制的树莓酒,往自己的右腿倒了些,又把剩下的都倒在了延月的身上。然后倚着雄狮的尸体瘫坐着,脑中不断浮现着自己之前责骂延月的景象。仔细想想,自从到了东阖我好像没怎么陪他玩耍过,却是每次在他高兴的时候告诉他要把复仇放在心上。

没记错了的话,我好像在那里坐了一天一夜,早已了没了意识。后来,恍惚中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顾世宁:世人身在帝王之家,兄弟情谊最是淡薄。纵观我西唐的历史,不说和睦相处,历代王室子弟能不为权位自相残杀已是罕有之事,像慧武帝和光武帝这样相依相靠的兄弟俩好像再也没了。】

(注一:文中提及的狮子即是古生物学中的洞狮,平均全长2.7米,尾长1.2米,体重250千克。为了剧情需要,我改变了它的居住环境和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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