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顿觉此人不可理喻,手中筷子一放,冷道:“世子爷何必揪着倾月不放!你日理万机,何必费神费时的与我纠着些无趣之事,你若当真不喜冷菜,回侯府或是去怡红楼皆可!”
他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深,凝她几眼,却也仅是片刻,他便啧啧两声,也寻了副碗筷站定在灶台边开始吃起菜来。
云倾月眼角抽了几下,继续执起筷子吃菜,纵然这菜肴冷透,但因腹中空空,却也吃得香。
不由间,抬眼时偶然扫到身旁之人那懒散的俊脸,又见他极为难得的一声不吭的吃着冷菜,她心底也逐渐滑出了几许诧异,只道这人方才还百般不吃冷菜,此际却是吃了,不得不说,这人委实是怪了。
灶房内的气氛沉寂,烛火摇曳中,光影闪烁,委实是格外的幽密。
云倾月迅速吃下许多菜,待腹中饱了后,便准备试着洗碗,然而身
旁之人却也恰到好处的将他手中的碗筷重在她的碗筷上,待她冷沉沉的瞪他时,他略微风情的抬袖擦了擦嘴角,修长的眉眼含笑,只道:“既是要洗碗,便将我这碗筷也洗了。”
说着,见云倾月脸色一沉,他笑得越发的风流魅然:“想必你也不愿再劳烦年事已高的老管家来为我洗碗吧?你如今身在闲王府,便在这特殊时刻,也该为老管家分担一点,是吧?”
“世子爷既是有这番认识,何不自己来洗?”
他轻笑一声,理所应当般的道:“我不会。”
云倾月脸色僵了僵,眸色也变了几许,最后终归妥协。
夜色清冷,洗碗之际,那冷水浸着指头,委实是有些凉。
而那一身红袍的慕祁却是站定在她身边懒散随意的打量着她的动作,指指点点,说来说去,终归是将她贬作了四肢不勤之人。
云倾月强行忍耐,一声不吭,待一切完毕,便想休息了。
本是想去问问管家她今夜在哪件屋子休息,但又觉管家此际定是在小心照顾着百里褚言,没空理会旁事,是以便也不太想去麻烦管家。
她沉思片刻,终归决定回大堂并趴在大堂的桌上将就一晚,奈何前脚刚一出得灶房门,那一身招摇的慕祁也慢腾腾的跟来了。
云倾月未理会他,径直行入大堂,并在大堂的圆桌边坐定,随即便趴在桌上合眸休息。
仅是片刻,身旁传来衣袂簌簌的坐定声,随即,一根手指瞅了瞅她的胳膊,而后便是一道风流魅然的嗓音扬来:“喂,你困了?”
云倾月眉头一皱,一动不动,不曾理会。
那根手指头又戳了戳她的胳膊:“长夜漫漫,加之月色上好,今夜没准儿会有好戏可看,你早早睡却,怕是要错过好戏。”
云倾月浑然不信,依旧一动不动。
待察觉到他的指头再度戳向她的胳膊时,她终于忍不住蓦地抬眸瞪向他,冷沉沉的道:“世子爷不回府?”
他怔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这般问。
但也仅是眨眼间,他眸中之色已恢复如常,随即朝她漫不经心的笑:“侯府清冷得紧,回去做何!”
“那你便去怡红楼!”云倾月无心与他多说,嗓音也透着几许不耐烦。
“怡红楼过夜倒也甚好,只是我今儿身上银子已用完,既是囊中羞涩,又怎好再入那怡红楼。”他慢腾腾的道。
云倾月冷眼观他:“如此,世子爷今夜是想在这里过夜?”
他坦然点头,面上风流懒散的笑意越发浓了几许:“这有何不妥。”说着,又漫不经心的补了句:“我常日也是这闲王府常客。”
云倾月怔了怔,瞥他几眼,正要继续合上眸,心底却突然一动,当即再度将目光朝他落去,低沉沉的问:“今日皇后为何要差人捉拿褚言,甚至还对他动用鞭刑?”
他眸色微动,勾唇朝他意味深长的轻笑,“还以为你将这事儿已忘,却没想到你仍是提及了。”
“世子爷可愿告知?”云倾月低问,也顺势抬头坐端了身子,静静的望他。
“闲王历来不受皇后之宠,你该是知晓
吧?”他翻着微光的目光迎上她的,懒散随意的问。
云倾月点点头。
他则是又道:“此番太子与闲王一道前往龙乾,因闲王坠河,太子护弟心切,大肆沿河逗留搜救,却也因此失踪。”
失踪?
云倾月脸色当即一变,发紧的心底全数被复杂之感填满。
怎么会!
当日百里褚言坠河,凤澜太子却是见死不救,而今这安钦侯世子之意,则是说那太子为救褚言而失踪,不得不说,这等谎话,委实过分了。
一想到这儿,她目光也沉了沉,随即低沉沉的出声道:“当日褚言坠河,太子并未相救,世子爷,你方才之话,倒是有虚。”
他脸色并未有丝毫的变化,意味深长的盯了云倾月几眼,随即轻笑一声:“你也不信这话?呵,我也不信呢。”
说着,修长风流的眸子里蔓延出几许隐隐的微光,“只是皇后既是这般说了,谁又敢站出来怀疑,再者,无论事实真相如何,太子失踪是真,一旦太子当真有个闪失,皇后怕是要让闲王赔命呢!”
云倾月心底再度一紧,脸色越发的沉杂,她沉默片刻,才低低的问:“太子当真失踪了?”
“那还有假!”他轻笑,嗓音浑然未有半分半毫的担忧与复杂,反而依旧懒散随意的道:“宫中皇后,这几日都以泪洗面,甚至都取消了宫妃晨请,每日除了哭,便是呆在寝殿内求神拜佛,以保太子平安呢!”
云倾月眸色颤了颤,一时无言,待见他面上魅笑盈盈,倒是觉得格外的刺眼,不由冷道:“既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世子爷怎还能嬉笑静坐?褚言好歹是你挚友,你如今将不担心他?”
他眸色稍稍一深,斜着眼睛朝她打量,随即低道:“担心做何!他不是还有命在么!”
云倾月眸色一僵,“世子爷倒是说得轻松。只是一旦太子出事了,褚言后果堪忧!”
“水到桥头自然直,没准太子一死,闲王的日子便更好过了!”他道。
云倾月脸色一变:“世子爷这话何意?”
他轻笑,修长的眼眸直凝着她:“可有人说过你的好奇心重?”
云倾月一怔,冷眼观他。
他眸中微光流转,漫不经心的道:“有些事知晓得多了,便越容易丧命呢!”说着,修长的手指探上云倾月的脸,趁势摸了一下,待云倾月愤愤避开,他半空中的手稍稍一曲,随即便懒懒散散的缩回来,又道:“你的好奇心,到此为止,不可再多问了。”
话刚到这儿,他目光朝那排不曾合上的雕窗望去,凝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嗓音越发的不符他风流魅然的低沉了半分:“算算这时辰,也该差不多了吧!”
“世子爷究竟在说什么?”云倾月眉头一皱,低低的问。
然而这嗓音还未落音,不远处顿时扬来一道惊痛的呼喊:“王爷,王爷你怎么了,怎么了?”
是老管家的声音!
云倾月脸色顿时一白,当即起身欲朝门外跑去,然而待刚奔出屋门,腰间却是被慕祁一勾,待她不及反应,她身子已是被他勾着腾空飞身,当即跃上了屋顶。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